慕承轩倒是很平静，“直接上菜吧。”

颜若尔落座，看向那中年男人，“除了琵琶还有什么？”

那男人立即堆起笑容介绍，“还有古筝、二胡、笛子各种古典乐器，总之您想听什么都有，全是专业的。”

“哦，还是琵琶吧，慕总喜欢听你们这的琵琶？”她笑吟吟地问。

那男人瞄了一眼慕承轩，笑呵呵地说：“那是自然，来这吃饭的老总都喜欢高雅艺术。”

看他出去了，颜若尔笑着重复他的话，“高雅艺术。”

上次那个茶庄也打着高雅艺术的旗号呢。

慕承轩看出她在揶揄自己，淡淡地说：“有人又思想肮脏了。”

“哦，上次往慕总兜里塞小卡片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玩高雅艺术的。”

慕承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说话。

琵琶女很快就来了，一身古装造型，长得很漂亮。

隔着雕花隔断看去，颇有点“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味道。

那姑娘一进来，看见里面只有三个人，除了慕承轩之外，另外两个人居然是女人和小孩，微微怔了一下。

但立即就调整好了状态，柔声问：“请问几位想听什么曲子？”

颜若尔对琵琶一窍不通，看向慕承轩。

慕承轩说：“你随意吧。”

那姑娘态度乖顺地说：“好的，那么，接下来是一曲《夕阳箫鼓》。”

她抱着琵琶弹奏起来，颜若尔虽然外行，也觉得确实好听，像刚才那个经理说的——专业。

颜若尔边吃边问：“看样子这里你常来？”

慕承轩看她一眼，“都是应酬。”

颜若尔夹了一筷子菜，歪头看着那个弹琵琶的姑娘，恰好她也正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那姑娘立即垂下了眼睛。

“以前都不知道慕总喜欢听琵琶，这几年，慕总培养了不少高雅爱好么。”

慕承轩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似乎不错，“被你看出来了，菜吃着怎么样？”

“这个老了，这个咸了，这个又淡了，这个有点焦了，汤也不够清，”颜若尔转着桌子挑毛病，“这家店的口味我吃不来。”

慕承轩按住了转盘不让她继续转桌，“让他们换厨师重做？”

“那倒也不至于，凑合吃吧，”颜若尔低头喝汤，“还是我们院里阿姨做的丝瓜豆腐汤好喝。”

“衡衡觉得呢？”慕承轩问。

慕玉衡看他一眼，又看颜若尔一眼。

要论味道，那肯定这里的好吃，但慕玉衡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大人好像不是单纯在说味道。

他决定不参与这两个大人莫名其妙的话题，埋头吃菜。

他们吃着饭，外间的姑娘从《春江花月夜》弹到《琵琶语》，又弹了《阳春白雪》。

他们吃完喝茶时，她柔声说：“最后献上一曲慕总最喜欢的《云想花想》。”

颜若尔笑着问：“慕总最喜欢这首吗？”

她略一点头，“是，慕总每次都会点。”

琵琶声起，颜若尔单手支着头倾听。

一曲终了，那姑娘抱着琵琶起身，冲着里弯了弯身，颇为含情地看了一眼慕承轩，转身走了。

她刚走就有人敲包间的门，敲了两下，慕承轩说了声“进”，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三十出头，看气质像是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