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宴并不以然,「我看你就是心里有事,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拿出西服内侧卡住的一方手帕,帕子一角依稀可见秀着的郁金香,优雅别致。
捏着手帕的手点点弗过她的脚底,又把些给她穿上,叮嘱到,「可别再脱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凉的冷的都别碰。」
司行宴掌心的温度触到她脚底时,她有一瞬想到了小时候的一次喝药。
因为发烧难受,叶如闻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喂药,但是胃里翻腾得很,药味苦涩,她一口就吐了出来,吐了叶如闻一身,她把她一把推开,然后再也没喂过她喝药。
当时叶如闻说的是,「你爱喝不喝,想喝了自己喝。」
「走吧,愣什么神?」司行宴大掌在她眼前晃晃。
司行宴牵着她走在银银白白的大道上,湖泊早已冰冻,浮光掠影更能展示夜晚的艳丽多姿。
「啪!」
清脆的一声像是什么破裂了。
直到司行宴转过头,叶秋生才看见他后脑勺粘着的蛋壳儿,还有腥黄黏腻的液体,像口水丝一样,拉扯出一条线。
「我最恨的就是xidu的人,你不知道警察为了社会的安宁付出了多少,你已经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你干什么!」这一声是叶秋生喊的。
对面的妇女一副哭红了眼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带着恨意,听见叶秋生的声音后瑟缩了一下。
她往后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摇头,「你们都不是好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带坏社会风气,影响国家法治!最后还要警察为你们填窟窿!」
很显然,她和警察一定有什么深厚的情义。
可是叶秋生怎么能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司行宴。
「不是的大姐,我们等事情的真相吧,一张图能说明什么呢!」
「有什么真相?没有真相!你们想把黑的说成白的,那黑的就是白的!」
说着她情绪更激动,直接把口袋里的鸡蛋直接往司行宴头上砸去,叶秋生往司行宴身前挤,却被他一把拉在了身后,转过身面对着她,挡住了所有鸡蛋。
一颗一颗鸡蛋准确无误的砸准了他的后脑勺,空气中腥味四起,名贵纯羊毛大衣上粘着令人醒目的黄色。
叶秋生想冲出去找人算账!但是司行宴按住了她的肩膀,还笑着和她说,「情有可原,她可能有个警察家人或者朋友。」
叶秋生望向他清淡的笑眼,滚动了下喉咙,却发现喉结干涩疼痛,忍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我说了多少次不让你光脚,就是不听!」
他狠狠拍了叶秋生臀部两下。
虽然有点羞耻,而且还是这种公共场合,叶秋生委委屈屈的哭出了声,哼哼唧唧的像个小猫抱住他。
「别抱我,脏。」
叶秋生抱得更紧了。
「司行宴为什么啊」
叶秋生没有勇气问他原因,甚至都不敢提这件事,这跟生一场病不一样,是真的可能毁掉一个人的,可现在毁掉的不只有她。
司行宴却笑得眯了眼,捏捏她得腮帮子,「瞧这可怜样儿,去给我买两包湿纸巾。」
叶秋生抽泣着打了两个哭嗝儿去马路对面买了湿纸巾,勉强给他擦看不出来痕迹了,就是这个头发都黏成一绺一绺了。
她想说要不别去了,但是司行宴还挺坚持的,他说反正他这两天哪也去不了了,陪她玩玩。
到了地点。
叶秋生拉开透明的玻璃大门,左右张望,大厅没什么人,才让司行宴戴着口罩进来。
这是个会场,楼上是个琴行。
地砖是墨蓝色的水墨纹,落地窗将这里围了一圈,大厅中心有架钢琴,穿着正装的人优雅的弹奏着。
淡淡茉莉味的香水钻进鼻孔。
「秋生,你怎么来了?」
向栩之穿着淡蓝色纱裙,长度到脚踝,裙子上有些碎钻镶嵌着。
自从那次发布会的事之后,向栩之想了很多事情,对叶秋生的态度也缓和起来。
「我来看看,好久没来过了,听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了?」
叶秋生也顺其自然的接着她的说。
向栩之莞尔一笑,「算不上吧,但是还是能说得上两句话的,这是?」
其实她看出来是谁了,但是不知道对方想让她知不知道。
叶秋生讪笑道,「司大少嘛,你也知道网上捕风捉影的事多,不方便露面。」
向栩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中了然。
叶秋生:「借个舞台呗。」
向栩之取笑她,「你们玩得还挺花,有空吗?听我弹个琴呗。」
叶秋生回首看着即使盖住容貌,但在人群中依旧出众的大少,「可以,你先帮我把他安排下,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
司行宴笑她,「可真是个巧妙的时间安排大师。」
叶秋生总是找人办一件事,再答应人一件事,一来一回的,能不欠就不欠,她这里,没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