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司行宴嘲笑是老奶奶赶路。
「司行宴,我里面的打底都打湿了。」
司行宴将手从她的粉色羽绒服底下伸了进去,叶秋生连忙拍拍他的手,「你干什么啊?这是要上社会新闻的!」
叶秋生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他们,她把司行宴拉到一旁的大树底下。
司行宴捏捏有些湿润的打底衫,也有些心疼,叶秋生这段时间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很久都没锻炼身体了,她可能真的走起来特别累。
司行宴:「我背你吧。」
叶秋生:「我才不嘞,多丢脸啊,还有多久日出哇。」
「没事,早,日出随时都能看。」司行宴拢拢她的外套,「这下是真的不能吹风了。」
这天凌晨真的分外寒冷,手和脖子根本不敢外露,生怕被一点雾气沾到,鼻尖脸颊说不清是被冻得通红,还是热的。
裹在羽绒服里的身体,仿佛在桑拿房,而露出来的脸在寒风中战栗。
越往高处走,人影越稀疏,视线也逐渐开阔,往下望的时候是千米高空,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那么长的路了。
一路上有看见有人求神问卜,三步一叩首,叶秋生亲眼所见的时候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
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他们只说没有别的办法了,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只剩下这最后一种,心诚则灵,他们还是信了。
叶秋生拉住司行宴的袖口,即便是那么昏暗的夜里,她那双眼依旧两得让人无法忽视,眸中似有星火闪烁。
「司行宴,我也想」
司行宴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问她一句,「你也信这个?」
叶秋生答,「我想信。」
「好,我跟你一起。」
司行宴这么轻快的答应是叶秋生意料之外的,不过她很好奇,「你有什么需要求的吗?」
司行宴:「我有,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想要即可得的,我也有,我最想要的,最希望的。」
叶秋生:「好。」
最后一段路,是叶秋生和司行宴一同,三步一叩首往上,步步虔诚,每一叩首默念一遍心中所求。
愿我外婆可以平安度过此劫,从此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安享晚年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祝我一生命运多舛
的爱人,从此万事顺遂,多喜乐,常安宁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希望。
这段路程并没有那么漫长,反而诚心做一件事后,心里得到了些许慰问。
钟九在山顶往下看,看见两个双双跪拜的人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但是下一秒一想,却有些心酸。
本来富贵人家最该娇生惯养的小姐,从小没有父亲的呵护,亲妈死在了自己眼前,寄人篱下三年,长大后面对的是陷害和侵扰。
她对这个世界的印象该是什么样啊。
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期望到底是什么。
到山顶时,远处天光正好连成一条线,晨曦微露,金灿灿的日光撒在云层上,而底下是云海翻涌,仿若登入天际。
叶秋生拉着司行宴冲到了最前面,在石栏处驻足,一同眺望远方。
行云如流水般的滚动,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而渐渐日光在某一处凝结,一个硕大的火球露出一点苗头。
远处红光仿佛看一眼就能被烫伤,一双眼瞳被点得通亮,日光顺其自然的流进心里,往深里蔓延。
叶秋生瞬间泪目,她靠在司行宴的肩上,深吸了一口空气,还是冰的,凉的,但是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两行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
司行宴永远记得那天在岳山顶上,叶秋生靠在他的肩头默默的流眼泪。
太阳终究还是出来了,像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俏女子,一点点的揭开他的面纱,再惊艳所有人。
「司行宴,这一刻比我一生中看到的所有,都要美。」
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么美的日出。
司行宴抓住她发凉的指尖,「还有很多时候,日子还很长。」
之后的下山路没有上山那么煎熬,也就是司行宴半背半抱的把叶秋生给带了下去。
「司行宴,你会不会不想再带我来爬山了啊?」
叶秋生靠在他背上,捻起他精短的发玩弄。
司行宴:「养个残障儿童我还是可以的。」
叶秋生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来了个大比兜,下一秒又抱住了他的脖子,这种感觉真好啊。
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楚禾的电话,她说她一个人在外面,身体没有这么舒服,让叶秋生陪陪她。
于是叶秋生决定先去陪陪楚禾,她虽然是和赵烨一起出来的,但是两个人根本不在一路上,楚禾一个女孩儿出门确实很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