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出去后,她转身抱着被子捂着头低声啜泣起来,连音量都不敢放大。
一哭起来,全身都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疼痛无孔不入,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明明就躺在那里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他自己就会出来,一直忍不住的往外冒,像白天流的血一样,止都止不住。
佣人应该是打电话告诉司行宴了,总之叶秋生没有说,她没有什么好说的,误不误会的,她都不想问清楚了。
牧行野比司行宴先赶到。
他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应该是接到叶秋生的消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而来。
叶秋生苍白面孔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面容枯槁,有气无力的。
「你来了,我父亲那边骨灰是怎么处理的?」
牧行野顿
了下,还是说了实话,「司行宴带走了。」
叶秋生想晓得很,「他这个人。」
欲言又止的停住了,转头看向皎白月光照亮的窗台,还有微风吹动窗帘。
她深吸了口气,「他是做大事的人,谁也拦不住他。」
牧行野的心也是刺痛的,但是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言语,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所有的伤害都在叶秋生身上,被办法用语言轻飘飘的带过。
他坐在床边,「秋生,我带你走吧,锋都没有什么好待的了。」中文網
叶秋生点头,起身只是简单的在身上套了件外套,走的时候,真的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走到门口的时候,几个佣人加上保镖,全部上前来拦他们,一窝蜂的堵在了门口。
牧行野也是带了人来的,两拨人形成了对峙的阵势。
照顾她最久的阿姨慢吞吞的说不出阻拦的话,她是见证了叶秋生这几个月的生活的。
表面上看是养尊处优的夫人,许多人照顾着,实际上和囚犯也没有差别,这期间还发生了好几次的意外,叶秋生不知道在鬼门关上走了几遍。
阿姨犹豫着说,「我给先生打个电话吧,夫人,你这么晚了要走,也不安全,还是给先生说声吧。」
叶秋生没作声,任由着她去打这个电话。
当着叶秋生的面,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有拨通,阿姨都着急得开始结巴了。
「吴姨,不难为你,你们拦不住,况且,呵,现在他也没空管我,我不想伤了你们,你觉得呢?」
叶秋生和她对视的时候眼睛都还是红肿的,眼里那汪清水还未完全消散,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好生怜悯。
吴姨泄了气,一咬牙,不去看叶秋生,「走吧夫人,走了可就别再回来了,我看夫人你也不开心。」
原来这世上的人也不都是没有心肝的,知恩图报有感情的人还是有那么多的。
叶秋生眼含热泪的抱住吴姨。
叶秋生在走之前乔装打扮了番,伪装成佣人,潜进了唐少安的追悼会。
清一色的黑白衣服,加重了空气中的阴郁,锋都的雨好像停不了一样。
而她在这里遇见了许多,又一一告别。
她对着唐少安的照片,深深的鞠躬。
她不清楚唐少安到底爱不爱叶如闻,可能是爱的,但是那点可怜的爱不过如此,最后折磨得两个人都痛不欲生,还不如,不如当初不相识。
走的时候她将手放进了荷包,却意外摸到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掏出一看。
是一片干枯的红玫瑰。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捏着那片红玫瑰终究没有忍住,低头崩溃大哭又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牧行野从一侧看过去,只见她全身都在颤抖,但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低着头,那么瘦弱的一抹身影,站在人群中,孤独又无助。
叶秋生的身体不能经受长途跋涉,她找了出静雅的小院子,重新拿起了画笔,她必须快速拜托这样的生活,忘掉脑海中的那个人。
她坐在院子中央,支起了个画家,一头微卷的长发偏分到一遍,阳光穿过,金银剔透,而她整个人如玉一般,温润带着点凉薄。
牧行野就站那身后,直愣愣的看了两个小时,保持着那个站姿,像头石狮子般的固执,又像个忠诚侍卫。
过了会儿他才走上前,蹲在了叶秋生身边,走进了才瞧清楚,「原来是画的玫瑰花海,你喜欢?」
叶秋生一时答不上来,只是扭头看着他。
牧行野却想到什么了快速转变了话题,「e
ast那边生意做的挺好的,根本不需要我管,你的那个助手,挺有本事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话题转那么快,叶秋生还没反应过了。
她不知道牧行野的那个反应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叶秋生肯定,他们想的不是一个东西。
「嗯,她是很有本事的,我再想想,怎么把生意做大点。」
「秋生。」牧行野叫住了她。
「啊?」
他抓过叶秋生的手腕,掰开她的手指,让她的掌心摊开,从自己包里拿出那片皱皱巴巴的玫瑰花,「算了,没必要扔了,拿着吧。」
叶秋生呼吸一滞,眼眶又开始发酸。
这是她在追悼会那天扔掉的,他怎么给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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