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霍廷昱和绝大多数的军阀不一样的地方,其他地区的军阀都想尽了办法从老百姓身上搜刮钱财,甚至有些税款都收到了几十年后。
平心而论,他霍廷昱做不来这么畜生的事。
杨青小心翼翼地观察霍廷昱的脸色,见他一张刚毅的脸上浮现了厌恶的神情。
看来今天这桩生意是做不成了。
杨青无所谓,反正今天自己来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和霍廷昱谈这一笔对自己没有多大利益的生意。
他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大帅,有件事不得不讲。”
霍廷昱皱着眉头看他,他很想让杨青不要讲,但是却又想知道他能说出来什么。
杨青装作没有看到霍廷昱眼中的迟疑,直接说:“我私心认为,雍州那么大的一个城池,不能只被少数人拿捏经济的命脉啊。”
霍廷昱眼神锐利地看向杨青:“你的意思是?”
杨青儒雅的笑笑,一副书生做派:“雍州商会这些年在雍州享受着低廉的税款,但是雍州的商业却一直没有发展,大帅可以仔细查查,这是为什么?”
雍州商会?蔡英?
霍廷昱不理解了,杨青是德记的人,德记又是和蔡英再亲近不过的,他为什么话里话外都有意无意地在针对蔡英?
这是对蔡英不满?
霍廷昱看着杨青,试探地询问:“福乐茶楼属于德记,德记与蔡英交好,杨老板这些话是单独说与我听,还是内心已经想了很久呢?”
杨青对霍廷昱抱拳:“我只不过是针对雍州的局势有感而发,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还是要早一点回去。”
他起身走到门外,透过会客室高大的拱形窗户看了看外面大好的天光,解脱似的叹了一口气:“告辞了。”
杨青转身离开,霍廷昱竟然从他离开的背影里看到了一丝决绝。
他在决绝什么?
霍廷昱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想,起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杨青出了雍州官府,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
“老爷,您去哪?”车夫看到杨青,压了压头上破败的草帽。
杨青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坐上车,神情有些落寞:“玉春楼。”
车夫悄悄转了转眼珠,殷勤地吆喝着:“玉春楼里面可是打京城来的姑娘,老爷您也是腰缠万贯,一看就是会犒劳自己的主。”
杨青也没有仔细听车夫在说什么,只是怅然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车夫拉着车跑在路上,时不时回头看看杨青。
“你看我干什么?”杨青皱了皱眉,这个车夫总是回头,看得他总觉得心里莫名发毛。
车夫赶忙解释:“小的就是看您像个书生,不像是去得起玉春楼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好好拉你的车,别管闲事。”杨青揉揉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玉春楼。
“到了,老爷。”车夫停下了车。
杨青把钱扔给他,看了他一眼。
车夫宽大的草帽盖在头上,杨青看不见他的脸。
但是他已经没有功夫去多想了,沈笑笑已经看到他迎了上来。
在杨青走进玉春楼的时候,车夫对着沈笑笑用手抬了抬帽子表示致意。
沈笑笑也轻轻点头。
车夫立刻把车停在了玉春楼的后院,拔腿往太平山庄去了。
这边沈笑笑领着杨青,殷勤地问:“您有些时日不来了,看看这次您是继续找文琴,还是……换一位?”
杨青摆摆手:“还是文琴。”
说完他熟练地把钱袋给了沈笑笑,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沈笑笑收起脸上的笑容,把钱袋扔进柜台,去后院找文琴了。
文琴正坐在桌子面前,按照每天的惯例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