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也不急,静静地等着窦准。
终于,窦准收起来了自己那条白色的绢帕看向了陈锦君:“抱歉,眼睛有些老毛病。”
“无碍。”陈锦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地看着窦准。
窦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祝委员长死了,我不得不一直呆在荣城,如果你在天南军校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陈锦君不解地看向了窦准:“这也是邵沛辰安排的?”
窦准摇摇头:“不是,这是出于我个人。”
陈锦君哼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吧。”
窦准看着陈锦君微微挑起的眉梢:“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理由呢?”陈锦君表情格外的冷静,丝毫没有因为在窦准这里得到了特别关照之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权衡利弊的思虑。
“你觉得我是有所图谋?”窦准问陈锦君。
陈锦君笑着转过脸去:“我身上哪里又有窦警长想要的东西?”
而在窦准看不见的地方,陈锦君两只眼睛里面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窦准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而邵沛辰则是五十有余,这样的两个人会是朋友?
陈锦君不是没见过忘年交,只不过这样两个位高权重的人是忘年交?她可是半分都不会相信。
而且邵沛辰也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了窦准,那么也就说明自己在荣城的一举一动都有窦准在看着,势必是寸步难行。
这么看来,邵沛辰又何尝不是在趁机限制自己呢?
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坐以待毙,那么等到她一年之后回到雍州,恐怕整个雍州就真真正正的姓邵了。
想到这里,陈锦君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窦准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陈锦君旁边的位子上,和陈锦君中间隔了一张空位。
他叹了一口气,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如今见到了你,我倒是也能够想明白为什么邵沛辰要把你送到天南军校了。”
陈锦君听到了窦准着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可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窦准戴着皮手套的手撑在嘴唇下面,向陈锦君那边倾了一下身子,在陈锦君耳边说:“如果你真的在西北,恐怕邵沛辰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陈锦君怔了一下,猛地转过头看向窦准,只见他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帽檐下面的眼睛阴森寒凉,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锦君。
窦准满意地看着陈锦君震惊意外的表情,站起身,离开了礼堂的最后一排。
只不过,窦准没有看到,身后的陈锦君逐渐收起了吃惊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窦准的后背。
陈锦君垂下了眼睫,心思动得飞快。
邵沛辰的计划?
陈锦君不相信邵沛辰有什么计划,他那个人,随性而为,就连这次他“复活”回到民国政府,找的理由不就正是因为他邵沛辰自己计谋过人,假死夺取雍州吗。
难不成,这个窦准所谓的和邵沛辰是至交,著不过是窦准一个人的臆想?
陈锦君眯起的眼睛里面满是兴致,自打窦准迫不及待地来找自己,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陈锦君漫不经心的看着现在在台上面做着激情演讲的军官,丝毫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致,在她看来,如果一支军队,仅仅是靠这种演讲今晚可以凝聚在一起的话,也谈不上什么养兵千日了。
更何况,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学仪式罢了。
不过窦准这个人,倒是给陈锦君留下了不小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