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往里走,随着哭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步家养着的几位所谓的“神医”一顿紧急抢救后,全都束手无策摇头叹气:“二当家只有一口气吊着了,怕是……”
梦婉儿冷着一张脸站在那一动不动,似是看着一个物品一般毫无感情。
与刚刚帮他清理呕吐物的梦婉儿仿佛不是一个人。
有人轻声提醒她,该做出定夺了。
她竟然如泼妇一般将提醒之人连着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那人连忙跪地不敢再多言,她指着那些“神医”,面目狰狞地骂:“废物!他怎么会死了?他没有死!谁敢说他死了?不准哭!”
步家人都被她吓坏了,除了还有几个孩童发出哭声,其他的人都不敢再出声。
此时,有人发现了步月歌,小声议论着没人敢阻拦。
反倒是步家管家拦了她:“你是何人?”
步月歌眯起眼睛瞧了瞧管家,多年不见他已经苍老成这样:“林伯,别来无恙?”
听到这声称呼,管家心惊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
步月歌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直接朝着里屋走去,她今晚可不是来和他们叙旧的。
她刚刚跨进门槛,就有人不敢相信地喊了她一声:“大小姐?”
刹时,梦婉儿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万代仇人:“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想当年你残害同族……”
步月歌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问你一句,救还是不救他?”
梦婉儿有千言万语愣是被她咽了回去:“救。”
一种不可言状的微妙在她们之间传递着。
步月歌也未在多言,走到步七存床前,下意识用袖子挡了一下气味,同时戴上了面巾将袖子束起,在步七存手腕垫上了一抹丝绸手帕,她才将手指放了上去。
她美眸微敛,目光如炬:好久不见的“亲人”……没想到就剩二叔你一个人活着了?真让她感到意外。
如若不是有其他事情耽搁,如若不是长笛男子给她的那本书不准她回来,如若不是巫晴给她的资料提醒她不要早回来,她在得知当年真相后,真的应该回来看看,将当初那些“仇人”都一一废了再说。
可如今,她居然还要救眼前这个“仇人”!
站在旁边几个“神医”开始不服气又不屑地议论:“哪里来的乡野妇人,竟在此卖弄。”
“就是,还垫上东西,是嫌弃我家主子脏吗?”
“有人喊她大小姐,你们还是少说两句。”
“糊弄谁呢,大小姐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那件事大家都知道的嘛。”
没等步月歌说什么做什么,梦婉儿抬手就将这几个议论的“神医”丢向人群,他们摔得生疼,捂着被摔的地方不敢再作声,可是心里愤恨不已,看向步月歌的眼神也透着凶狠,他们甚至希望步七存现在当场死掉。
他们就好将罪责全都推给步月歌。
梦婉儿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顿时又安静了许多,渐渐的房间内只听得到步七存急促费劲的呼吸声。
经历过身边人死亡的步家人都知道这呼吸声就是将死之人的呼吸声,十有**是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