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周砚怀有过危险的亲密接触后,沈未苏之后每天都掐着日历算日子。
每天都要拿试纸测两次,提心吊胆地看结果。
她一方面又安慰自己,周砚怀说的未必是真话,他才刚做了结扎没几个月,他没那么傻闲折腾自己,弄了又复通,就为了跟她置气。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受得刺激不小,这几次见他总让她感觉害怕。
他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里藏着的情绪就越激荡。
他是会做出极端事情的人。
沈未苏动了想远远走掉的念头,一面暗暗做准备,一面等着上天的宣判。
这滋味着实难熬,比被扔在热火上煎炸还难受。
这天是个黄昏,外面天色一片金灿灿的。
家里还没开灯,沈未苏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可出来的时候,外面正要落日,光暗下来,那璀璨的金芒让她眼前有些发花,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窗外,眼泪唰地落下来。
……
第二天下午,一整天联系不上她,江斯允上门来。
他知道沈未苏家里的密码,敲了半天没人应,他只好将门打开了。
进了屋,她的包和鞋都放在门口,她估计是还在家。
她却把手机关掉了,这不太对劲,江斯允连忙进来,找了一圈,边叫她,“未苏?你在家是不是?”
他看到她卧室的门关着,过去敲门,“未苏,你不开门,我进去了?”
她没动静,他一阵紧张,连忙将门拧开走进去。
扫视一圈,在床和衣柜中间的缝隙发现了她。
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躲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头低低地埋着,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江斯允心头一痛,疾步过去,“未苏!你怎么了!”
她木讷地抬起头,脸上一片惶然,眼睛是肿着的,眼珠空空无神。
江斯允悬着一颗心,扭头,看着她床沿放着几张叠着的纸。
他伸手拿过来,沈未苏眼睛动了动,内心涌起难以言说的羞耻,可身体却无力阻止。
江斯允扫了一眼,神色就微微怔忪,他是医生,什么都不用多说,他看到她验血的结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沉了口气,将她的报告单重新叠好,放回原处。
沈未苏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身体在不住地发抖。
江斯允反而比她平静很多,他轻声地说,“未苏,别坐地上,凉。”
沈未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的难受,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凉不凉,她往后一靠,虚弱地说,“阿允,我完了。”
“为什么这样说?”江斯允看着她,在她对面坐下来。
沈未苏感觉呼吸不畅,双手发凉,“阿允,我好害怕,你不知道有多可怕……我做噩梦都做了好几年,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面色痛苦,她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我真的不想要,为什么又要来……”
她懊悔极了,那晚她真的该拒绝到底的,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没能做到呢……
她悔恨地抱着自己的头,浑身每个动作都在诉说着抗拒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