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名不与官斗,又有皇权不下县之说,实际上倪大昌这个县太爷就是溧阳的土皇帝,再加上行在有马阁老张目,倪大昌根本是无所顾忌,他要尽量地多捞银子,好在调入南都后,有足够的金银巴结上官,让自己在朝堂上步步高升。
可惜天有不则风雨,人有旦夕祸福,倪大昌的新政刚刚推行了一个月不到,号称天险的长江防线就被逆军突破,而行在布置在九江和安庆的大军也在逆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号称当世活张飞的黄国公甚至已经兵临南都城下,一时间整个南直隶,谣言四起,各处官员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倪大昌懵了,他虽然在马士英那里一片丹心,可那都是为了在官场上更进一步,现在燕王大军过了长江,自己那十万两白银岂不是白花了。
“本县乃皇明的举人,永历皇帝乃是先帝的骨血,逆藩包藏悖逆窃国之心,妄自尊大,居然敢擅立伪朝,马士英本是先帝之臣,为内阁之位,不惜投靠逆藩,行此祸国殃民之举,本县读的是圣人书,学的是圣人道,安能附逆。”
几番踌躇后,倪大昌决定和南都伪朝切割,为此他特意将溧阳的巡防军马还有县衙的差役全都召集到了城中,以大义申之,让他们随自己服从燕王号令。
溧阳县的巡防营只有一个巡检司,百十号人马,哪里敢对抗云集在长江一线的数十万靖北军,这帮人闻得县尊老爷要改弦更张后,均是指天画地的拍着胸脯表示服从倪大昌的指挥。
谁知道,就在倪大昌准备易帜反正的时候,溧阳北城却来了一支五六百的人马,从旗号上看,应该是南明的监国殿下,为首之人,正是自己的恩主马士英。
“县尊,咱们怎么办?”
溧阳巡防营巡检张大发有些慌乱,投靠燕王没有问题,可桂王殿下到底是凤子龙孙,又是实实在在的南都监国,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皇帝,如今车驾抵达溧阳,这可怎么处置?
“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运气来了,想不发达都不行啊!”
倪大昌的脸色,由凝重渐渐舒缓,然后就是露出狂喜之色。
“县尊,看逆……车驾,恐怕有六七百人,咱们县里只有一百余驻防兵,属下……属下……。”
张大发面色发苦,合着县尊老爷是想着擒下监国向燕王表功,可溧阳的驻军就这点人,又都是地方上的老爷兵,怎么可能是几百个行在护卫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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