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倒也聪明,自己不愿意直面本王,就把百里飞燕推出来当挡箭牌。只是百里飞燕也没那么傻,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周嫣便惹本王不快。”
“殿下,关于这一点属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魏衍道。
“本王知道先生想说什么,以百里飞燕的性子,若是她想做的事情即便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去做。但本王忽然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难道没发现在围猎时百里飞燕与我那五弟之间关系很古怪吗?”
夏侯昶这么一说魏衍也想起来了。
“猎杀金猊时,飞燕将军与兄长在一起,这之后也很少看到她出现在五皇子身边。要说两人在陛下面前刻意拉开距离,又似乎不像,难道他们两人吵架了?”
“未必没这个可能,而且问题就出在周嫣身上!”夏侯昶脑子一动,忽然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先生你来看——”夏侯昶坐到了书桌后,提笔写了三个名字。
分别是周嫣,夏侯洙,还有百里飞燕。
“围猎之时,百里飞燕对我五弟似乎冷淡了不少,这之后便传出周嫣要嫁人的消息,还交由百里飞燕亲自考察夫婿人选。先生怎么想这事?”
魏衍是个聪明人,如此明显的事情,自然能看得出来。
“应该是五皇子为了不让百里飞燕疑心,做主将周嫣嫁出去。还故意将这件事交给百里飞燕,进一步打消她的怀疑。再加上周嫣从中配合,让百里飞燕不得不相信他们。”
“不错,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以过去百里飞燕对我五弟的感情,还有对周嫣的照顾,她今日登门即便不帮忙,也不会让她气成这样。很可能的原因就是百里飞燕、或者说将军府有人对周嫣耿耿于怀,也看出了她在算计他们。”
“殿下分析得有道理。”
“等等。”夏侯昶又想起来了,“本王记得先生之前说过五弟中毒,百里飞燕前往楚王府求药空手而归可有这事?”
“是的,晋王殿下。百里飞燕当时在楚王府外等候了一天一夜,还被楚王给刁难了。但最后好像是她自己放弃了,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楚王府。”
对夏侯洙,晋王素来关注不多。
可楚王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盯得最紧的。
楚王刁难百里飞燕,他们还好奇一贯聪明的楚王,为什么这次对百里家的大小姐这般不留情面。
后来两人间也似乎无事发生,他们才淡忘了这事。
“对了,殿下,五皇子中毒,百里飞燕起初的确在为他奔波。可特别奇怪的是,这之后她都呆在将军府中,还是周嫣给夏侯洙求了古方才救了他一命,似乎并没有百里飞燕什么事。”
对于夏侯洙那边的消息,魏衍知道得也不多。
“又是周嫣……”夏侯昶摸着下巴,“你说我那五弟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他们为百里飞燕设下的一个局?”
魏衍也是一怔。
“百里飞燕可能察觉到了,而且也就是在这时开始怀疑上了五弟与周嫣两人的关系,心灰意冷回到了府里。”
魏衍早就知道晋王思虑周密,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不得不说殿下有过人之处。
但他还是问道:“殿下是有什么根据吗?”
总不会只是单纯的推测。
“我想起了在围猎之时,百里飞燕对本王说的那番话。”
——“晋王殿下,在这晟京城中,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还有些人隐藏极深。许多人都以为自己是下棋的棋手,到头来才绝望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就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魏衍也想了起来,“的确,当时殿下把这些话跟属下说了后,属下便觉得飞燕将军意有所指。只是她到底所指为何,殿下与属下一时间都有些拿不定。可此刻再看这话,飞燕将军口中那隐藏极深之人,也许就是五皇子。”
“而那被利用的棋子,则是她自己。”夏侯昶接着道。
“属下记得飞燕将军后面还有一句话。”魏衍又道。
——“殿下胸有大志,又有容人之量,飞燕也很是欣赏。只是殿下走的这条路,注定不会太顺遂。即便是你最亲近最敬仰的人,也不可全然信任。因为他们刺来的剑,才是最伤人的。”
“那个最亲近之人,应该说的就是五皇子。”
“不对。”夏侯昶断然否决了这个说法,“最亲近最敬仰,本王记得她是这样说的。那夏侯洙,本王就很少给他眼神,哪里谈得上什么亲近?”
“是。还有这敬仰一词,出现在这儿也好生怪异,这世上能让殿下敬仰的人,还没有几个。如果飞燕将军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知道些什么,那……”
魏衍不敢再说下去了。
夏侯昶也瞬间变了脸色。
“不会的!她就简单提醒了一下本王,咱们也没必要过度解读。”
然而,魏衍心里想的是,如果真的不是如此,殿下为什么要慌乱呢?
“殿下说得是,飞燕将军也许根本没那个意思,咱们在这里想这些反而可能钻入牛角尖。但五皇子那里,确实不得不防。无论是殿下推测的那些,还是从周府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都说明这位五皇子有所隐藏,还隐藏得太深太好了。”
“哼!想以本王为棋,真是痴人说梦!”一个夏侯洙,从来不曾被他看在眼里的东西,竟然敢跟他耍这些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