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没有对她产生怀疑啊。
之所以选择这样做,原因有两个。
第一,七皇子鄂旭君已经行动了,百里飞燕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要进一步赢得鄂旭翼的信任。
第二,暴露白飞雪这个身份,那是因为百里飞燕要借助这个身份,达到另一重目的。
也许紧迫了点儿,但这个时机确实是最为合适的。
“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尚水镇的笙花客栈?”
“笙花客栈,那是什么地方?”
鄂旭翼摇摇头,这个事情他的确不知道。
“笙花客栈是妲列家族在北境秘密开设的联络点,当然那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就是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客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恰逢我到北境游历,碰到客栈发生了大火,听说还有人在里面,本想要进去救人,却发现有一群操着宁国口音的人围攻一名年轻男子。我深感这事不简单,便在暗中观察着这伙人的动静。”
“一听之下,那名男子是来刺杀他们主子的。主子是谁不得而知,但我却在那里看到了毒王雷敬。”
“谁?你说毒王雷敬?”鄂旭翼讶然。
“是的,我看见他用毒了,但对面那男子也好生了得,直接用扇子挡去了他的毒药。在两人交谈间,我听到了他说‘不愧是毒王雷敬,但就凭这样还奈何不了我’,这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百里飞燕尽可能地还原出细节,好让自己的说辞更加有说服力。
“那后来呢?”鄂旭翼忙问。
“那男子根本就不想与雷敬等人缠斗,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旁边那个躺在担架上的男人身上。”
“可以看出雷敬等人对担架上的人十分紧张,哪怕牺牲了许多手下,也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
鄂旭翼眼里暗光闪动。
雷敬是妲列家族的爪牙,这一点是已经得到确认了的。
如果说那个担架上躺着的人是鄂旭君,那他们的确会拼命保护。
“客栈老板,名叫沙良峰,为了保护主子,死在了那男子手上。他武功也很了得,但那男子的确是我先前从未见过的高手,甚至身手还要在我之上。”
“那他是什么人?”
白飞雪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在整个宁国恐怕都少有敌手。
是什么人,能够让他都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百里飞燕摇摇头。
“不管是沙良峰,雷敬,还是其他人,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他在击退这些人后,一鼓作气想要杀掉担架上的人。”
“就差一点!最后关头,担架上昏迷的人居然爬起来了,还对他拍出了一掌。我这才知道,他为了对付这些人,强行催生内力,提升功法。”
“受了这一掌后,全身真气倒灌,眼看就要爆体而亡,而且功败垂成。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对方是宁国人不假,而他是我大晟国的同胞。我也很佩服他的决心和身手,所以在那些人要动手杀他时,我出手将他救走了。”
鄂旭翼在听着。
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
关系着白飞雪为何会出现在宁国,又为何会来到他的身边。
“我带他逃走,但他身体实在撑不住了,我就带着他躲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我想为他调息,可那门功法实在是太霸道太凶猛了,而且也在排斥我。我不但救不了他,还有可能伤在那汹涌的内力下。”
“他阻止了我,让我别白费力气了。”
“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镇北将军府的人。”
“镇北将军府?!”鄂旭翼发现,今晚上自己吃惊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还能扯到镇北将军府头上。
对于宁国来说,镇北将军府的影响力甚至在皇室之上。
真正能对他们造成威胁、或者说让他们都感到由衷忌惮的,也就是镇北军。
“是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具体身份。还说他来北境,本来是勘测敌情的,还真让他发现了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鄂旭翼有点紧张地问。
“七皇子鄂旭君被刺杀,但却没有逃回宁国国都,反而来到了大晟国,殿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
这确实是很奇怪。
“大殿下,通常情况下七皇子被刺杀,第一个怀疑对象是谁?”
“……你认为是我?”
鄂旭翼有点气恼。
百里飞燕笑了笑,“如果是大殿下动的手,七皇子可能会加强防范,但不至于连国都不敢回吧?”
“!!”
鄂旭翼蓦地明白了。
只有一个人。
在整个宁国,也只有一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那就是他的父皇!
可父皇,要杀七弟?
他不是一直很宠爱七弟的吗?
虽然妲列家族的势力的确让人头疼,他们的主张跟父皇也相悖。
可如果以后继承大位的是七弟,妲列家族照样会对宁国尽心尽力。
以父皇的性格,不会动妲列家族。
在这种时候内斗,只会削弱自己的实力,让敌国有机可趁。
这种隐秘的事情,白飞雪居然知晓?!
鄂旭翼再看向他的眼里,已经相当耐人寻味了。
之前只是戒备,那现在,俨然有杀意了。
“大殿下,飞雪也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让你觉得我的存在是个威胁。我曾一度想要隐瞒下来,把这些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但现在这情况我不能不说了。”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鄂旭翼冷声问。
“七皇子鄂旭君,先杀你,再杀你的父皇,届时整个宁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临死前拜托我,说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不能让你死。”
“?”
那个人又不认识他,居然说什么不要让他死?
这太可笑了。
“很难理解吗?以殿下的智慧,应该能想明白才是。”
鄂旭翼怔了怔。
“鄂旭君野心勃勃,且为人残酷毒辣。他要是拿了皇位,一定不顾宁国百姓的生死强行开战。”
“而这件事,镇北将军府不可能干涉,就算知道了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做些什么。”
身为大晟国的将军,是没法干涉别国的事务的。
哪怕你是好心,别人也会怀疑你的用意。
只会带来更多更大的麻烦,还会被人抓到把柄,等于是送给了对方开战的借口。
“有一件事说不通。”鄂旭翼在一团繁杂中,逐一梳理,发现对方的话有些解释不清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