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的一个女人,是不会引起过多的瞩目的。
可如果是东王妃,那就不一样了。
东王在尧国举足轻重,他的正妃,别人也会知道点。
“霓妃有没有参与,我还没有确切把握。我只是观察到在我和雯岚郡主提到霓妃时,鄂旭君的神色很古怪,让我心中有了怀疑。”
“雯岚郡主?我听说雯岚郡主与霓妃素有不和……等等,你是说鄂旭君神色古怪?难道你的意思是,宁国的七皇子与霓妃可能存在着某种关联?”
真聪明啊。
自己只是微微释放了一点信息,一下子就让他给抓住了。
百里飞燕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我的确这么想过,甚至还想着鄂旭君真正的合作对象会不会不是东王和雯岚郡主,而是东王府内那个最不该被人忽视的女人。但这样的想法太夸张了,有可能是我想的过多。”
骆无香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地看了眼百里飞燕。
国后娘娘上辈子走得早,对于尧国的事情知道得其实并不多。
霓妃的真实身份,她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就算是他,也是在死去的那一年,才从一位探子那里得到了点相关情报。
可娘娘不愧是娘娘,即便没有经历过这些,只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很快就触摸到了关键。
“不,你的想法可能并不夸张。”夏侯樽则道。
“哦?”
“你想想,像天通这样的组织,存在应该有些年头了。可我们之前一无所知,由此可见这个组织到底有多神秘,又多善于隐藏。东王和雯岚郡主,太受人瞩目,某种程度上反而不符合天通的需求。”
“霓妃就不一样了,一个后宅女子,却又是东王的枕边人。她能做到的事情有许多,还不会轻易惹人注意,这是个非常理想的人选。”
夏侯樽的确不知道相关的情报。
但这个人厉害之处就在于脑子清醒,而且转得很快。
不一会儿,就将霓妃是天通一员的可能性合理化了。
“有道理啊。”百里飞燕点着头。
“还有你刚才说莫有钱只是个小角色?”
“是啊,殿下仔细想一想。若这个莫有限真是个大人物,那鄂旭君和夕陨会齐齐将他给抛出来吗?”
“不错。”
“一国首富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个普通角色。由此可见,天通的核心成员那都是手握着巨大权势之人。”
这一点,则更加让人忧心忡忡。
夏侯樽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按捺住了。
“殿下可是想说什么?”
“将军对我坦诚,那我心里想什么也就不瞒着将军了。”
这一次的谈话,确实让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毕竟现在他们是拥有共同目标的战友了,合作尚未达成,但彼此显然已经将另外一位当成了在关键时刻,可以借助力量的盟友。
“按照将军所说的,天通核心成员,都手握着巨大的权势。有时候,在朝内甚至不只有一个他们的人。那么在如今的大晟朝堂中,会不会已然有他们的存在?”
“殿下想到的是谁?”百里飞燕径自问。
“我的皇弟,穆王夏侯霭。”
又是夏侯霭。
鄂旭君一开始提到的人就是他。
但百里飞燕没有急着将这一点说出来,而是做出疑惑的神色。
“穆王?殿下为何会怀疑是穆王殿下呢?”
“天通勾结的目标,不是皇孙贵族,就是朝堂重臣。从宁国的经验来看,天通很喜欢跟有一定势力、但又未见得能拿到帝位的皇子们合作,这样更便于他们各取所需。”
七皇子鄂旭君虽然有妲列家族的支持,可他也不是唯一的继承人选。
尤其他上面还有一位大皇子鄂旭翼,这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鄂旭翼为人正直,也不会以牺牲宁国利益为代价,跟一群狼子野心的家伙合作。
而且鄂旭君相对于鄂旭翼,更有野心和手段,是理想的合作人选。
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鄂旭君以后会迅速壮大起来,费了不少力气才遏制住他的扩张。
“在大晟国,最有力的储君之位竞争者分别是晋王,我,穆王。”
“他们已经找上你了。”
“对,但我认为找上我并不是真心想拉我入伙。”
“为何这样说?”
“那位叫夕陨的,在天通中地位并不是很高。一而再再而三戏耍本王,这哪里是合作的态度?若真心邀请,先送一份不错的见面礼,让我见识到他们的实力,这样不才是更合理的做法吗?”
百里飞燕有些吃惊。
这夏侯樽心思之细密敏捷,比她想象的尤甚。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成了自己的敌人,那还真叫人头疼。
“那殿下认为天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不通,正因为想不通,我才会换一个角度。想着这有没有可能是穆王为本王设下的一个饵。”
“穆王设下的饵?”
百里飞燕脑袋飞速转动着,很快就明白夏侯樽的意思了。
可这样两件事,都能联系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百里飞燕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猜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穆王也许早就是天通一员了,天通知道了我在宁国做的事情,也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便想要解决我。”
“可我身为楚王,他们也不好下手。而在大晟国境内,借助穆王的手给我挖陷阱。不但他们除掉了一个敌人,还帮助穆王清理了一个障碍。”
“这些都是猜测,殿下说你在宁国做的事情被天通知道了,那他们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是我?”
“也许还不知道。因为你女扮男装,我和你行了一路,也没看出你在扮男人时有什么破绽。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简单易容,而且一路上还经常调动卜风、印虎他们。次数多了,就被他们留意上了。”
夏侯樽承认,在这一件事情上,他的确没有百里飞燕做得那般滴水不漏。
她行走江湖的经验,比他要多很多。
处理得也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