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双枪的老爷子举枪射击。
砰!砰!砰!砰!
四颗子弹分别落在李悬尘和三姐妹的脚边。
几缕火星儿闪过,石头碎屑溅起,形成微小的震动。
尘土飞起,空间竟然裂开一道道细碎裂隙,裂隙如线,构筑出无法逾越的空间壁障。
空间屏障形如半透明的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为两个巨大的四方形罩子,分别困住李悬尘和血猫三姐妹。
“高手!”李悬尘的暗影全力爆发,数以万计的纯黑之手冲天而起,以他为圆心,无差别冲撞四面八方。
同时,血猫三姐妹收敛攻势,隐入另外一层空间。
下一秒,三姐妹脸色微变,“不对,空间被锁定了,这不是普通的超凡力量,而是货真价实的领域!”
领域,只有lv4超凡者才能拥有的力量,来源于超凡力量与生命灵韵的共振。
拥有这股标志性的力量后,超凡者的生命磁场发生巨大改变,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撬动天地之间的某些规则。
李悬尘的阴影泥潭只是涉及了特殊的能量力场,与领域相比起来,就像蜉蝣与鲲鹏,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
他脚底下的暗影被迫收缩,百米长街顿时空了一大半,暗影所属的超凡能量困锁于空间壁障内,原本澎湃的能量消减了九成。
另外一边,血猫三姐妹统一看去。
穿着特战服的老爷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快速走到近前。
他看都没有看李悬尘和血猫三姐妹,眼睛直勾勾盯着巷子口的负剑中年,“叶真老板,别来无恙。”
背着古剑的中年男人正是叶真,点头致意道:“赵老爷子身板还是那么硬朗。”
两人隔着几十米距离,相互交流一句。
手持双枪的赵修鹤停下脚步,把他和叶真的距离控制在30米开外。
这是lv4超凡者的相对安全距离,多踏出半步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家两位孙子都在你们黑锋巷的手上,这是不是有点坏了规矩?”
赵修鹤气质儒雅,随时都保持淡然从容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来都不会生气的老好人。
王峻站在不远处,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日的调查——赵修鹤
是赵家明面上的最强者,也是当权的家主,别看他慈眉善目的,其实年轻的时候任职于联邦集团军的特殊作战部门,里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而他却一步步爬到了顶点,直到年纪过百,这才荣誉退休。
若抛去老爷子身上穿的特战服,单看面相,根本就不会有人联想到他在年轻的时候被荒野上的流荒者称为屠夫。
叶真板着扑克脸,摇了摇头,“不是两位,是一位,你的其中一位孙子还没有正式进入黑锋巷。”
赵修鹤瞪大双眼,鱼尾纹拉出细丝,眼神顿时有了极为巨大的改变,凭空多出摄人心魄的杀意,“有区别吗?”
同类……王峻眼底流转精光,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老爷子心中有股无法挥洒的暴戾之气。
“赵老爷子修身养性的功夫还是差了些火候。”叶真面色不咸不淡,手臂轻微摆动,“当着小一辈的面直接开枪,还动用超凡能力,未免有失风度。”
赵修鹤平举双枪,枪口与刺刀对准叶真。
“黑锋巷不守规矩在先,你他娘还和老子讲风度?”
长街尽头,全副武装的赵家秘密部队来了近百人,每个人都至少是一级超凡者。
这些人穿着黑白相间的作战服,手持步枪,腰挂手雷,佩戴着多功能作战头盔,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突然,叶真背后的古剑出鞘半寸,一道嘹亮剑啸鸣彻十方,有形的音波扩散开来,震碎了空间壁障和其他的能量残留。
长街上的种种异象通通化作虚无,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点小事,赵家真要开战?”
“能不开战吗?你徒弟刚才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一名lv3的超凡者动用了全力,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真的扑克脸上罕见地出现表情,眉毛微不可查地跳动,“稍等。”
话语落下,他转头望向李悬尘。
感受到来自师父的压迫式眼神,李悬尘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倒灌凉气。
悄然咽下口水,他利用阴影跳跃,快速来到叶真身边,小声解释来龙去脉。
与此同时,慈眉善目的赵修鹤拎着双枪,走到王峻跟前,“我们爷孙有话要说。”
此时此刻,局面已经不受控制,仅凭lv1超凡者的实力根本翻不起水花,阻拦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峻点了点头,撤回龙牙匕首,与老爷子错身而过,直接走向正在谈话中的叶真和李悬尘。
这家伙就是王峻……赵修鹤扫了一眼王峻的侧脸,总觉得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
赵长青呼唤道:“爷爷……”
歘!歘!
手枪收入枪套,赵修鹤单手抓住赵长青的衣领,拎小鸡仔一般走入酒馆。
“你以往怎么闹都没有关系,谁叫你是我的乖孙呢?”
赵长青张开嘴巴,说道:“他们抓了志轩,我才……”
“不用解释,”赵修鹤眼底透着浓浓的失望,“你本来是被当做家族接班人培养的,有些事情老夫不说,你也应该懂。”
借着酒馆外墙的遮掩,他反手抽了赵长青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音并不大,但落在赵长青心中,就像是巨石投入了湖泊,溅起巨大的水花。
老人压低嗓音,就像一头老去的狮子,用最后的耐心教导着自己的子孙。
“你做事太容易冲动,尤其是近些年来,越来越走极端了,这样下去,你父亲留下的老部下还会有多少人继续支持你?”
赵长青牙齿紧紧咬合,面色铁青。
赵修鹤压根就没有给他留下争辩的机会。
无法抵挡的力量扼住赵长青的咽喉,让他的声带无法共振,无法发出声音。
赵修鹤继续道:“长青,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是狼狈呀。”
言罢,他猛然一甩手。
随着惯性向后仰倒,赵长青撞碎酒馆中央摆放的桌椅,跌坐在地。
他的右手撑住地面,掌心被木屑刺破,温热的鲜血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