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离说着,直接越过飞翼的阻拦,推开了门。
寒君袂面无波澜,“这么晚了,找本王有何事?”
沈长离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寒君袂额角细密的汗珠,以及没扣好的扣子,
“这天儿也不热啊,王爷怎么冒汗了?刚刚还折腾这么久……”
说到后面,沈长离后知后觉。
啊,刚刚寒君袂不会是在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吧?
她打量寒君袂一眼,听说这男人之前从未碰过女人,如此倒也能理解。
察觉沈长离怪异的眼神,寒君袂皱起眉头,
“怎么了?”
“啊…没事儿,人嘛,这很正常,能理解的,是我来得太突然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寒君袂只觉莫名其妙。
“我来看望自己的未婚夫,不行吗?”
寒君袂根本不信。
若真心看望,前三天干什么去了?分明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等等…
他怎么会注意那些?
“油嘴滑舌。”
沈长离干笑两声,自来熟的凑近两步,“来来来,让我把这个脉。”
寒君袂勉为其难地伸出了手。
“嗯…果然跟我预料一样,毒性在绝对的物理条件之下,被压制了很多。”
沈长离满意地收回手,
“不过,王爷可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发作?”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三小姐需要关心的,只是怎么帮本王解毒。”
言外之意,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沈长离撇了撇嘴,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又要她解毒,又不让她知道真相。
“几日不见,不知三小姐的琴练得如何?”
沈长离身形一僵。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来了,那就先练个四百遍的琴吧。”
“王爷,夜深了,我要回去的……”
“沈国公吐血卧床不起,教训不了你,沈夫人自顾不暇,也无法打断你的腿。”
沈长离心里一个咯噔。
寒君袂居然连这些都一清二楚?国公府有寒君袂的眼线?
她还在思考新的借口,寒君袂一句话就堵死了她所有的路。
“但三小姐若是敢动其他歪心思,本王一定会打断你的狗腿。”
狗腿?
他骂她是狗?
你才是狗腿,你全家都是狗腿!
沈长离在心中咆哮。
“是,我哪儿敢呀?”
她坐下来,硬着头皮开始抚琴。
许是练得多了,依旧还是那曲《凤求凰》,沈长离已经能十分流畅地弹下来了。
她正为自己的进步而窃喜,寒君袂就一盆冷水灌了下来。
“如此天资,若是靠琴吃饭,你只怕会饿死吧?”
沈长离怒了。
“你什么意思?”
从来没人怀疑过她的能力,她可是医神外加顶级特工,只是在音乐这方面,有些……而已,而且她又不需要靠琴吃饭啊。
寒君袂嘴角上翘,“笨。”
沈长离怒不可遏,还未发作,寒君袂就推着轮椅到了她身后,执起她的手合奏。
“心要静,眼要空。”
寒君袂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莫名令沈长离静心。
寒君袂的臂弯宽阔有力,令沈长离格外安心。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沈长离豁然开朗,“我好像明白了。”
她继续弹琴。
空寂的摄政王府,多了一丝生机。
门外的飞翼和无影对视一眼,竟然都有些感慨。
王府何时如此热闹,他们的王爷何时如此耐心?又何时展露过笑颜?
寒君袂倒也没有真让沈长离弹四百遍,百来遍之后,沈长离就趁着寒君袂不注意睡着了。
而寒君袂睁开眼,随手挥来一件衣裳搭在沈长离身上。
飞翼敲响了门,“王爷,有新的情报。”
寒君袂接过黑竹筒,只看了一眼,面色瞬间冷凝。
“去告诉祁王,让人盯着司马珏。”
“王爷是怀疑,司马珏是下毒之人?”
“你逾矩了。”寒君袂冷声道。
飞翼立刻低下头,“属下多言了。”
听着飞翼脚步声渐远,沈长离在心中暗骂:
什么逾矩,根本就不信任她,不想在她面前多讨论而已!
不过听起来,寒君袂好像是怀疑下毒者是司马珏?
司马家与寒君袂水火不相容,倒是不缺作案动机。
沈长离还在想,耳畔就响起了寒君袂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在跟她说话?不确定,再听听。
“需要本王说第二遍?”
沈长离瞬间睁开眼,打哈哈道:
“哎哟,怎么睡着了,真是失礼,夜深了,要不我就不回去了吧?”
沈长离一边说,一边往寒君袂身后的房间走去。
前几回整个王府都搜了个遍,就差寒君袂身后这个小房间了。
寒君袂心下一紧,自己的玄衣面具还在里头呢!
眼看沈长离要踏入房间,而寒君袂无法阻拦,他举起手正要出鞭,却又想到了什么,只能使用内力将门吸住紧闭。
“不得无礼。”
沈长离转了转眼珠,“不让进就不让进呗,那我回去了。”
沈长离消失在寒君袂的视线,坐着马车就回了国公府。
但她是轻言放弃的人吗?
不是。
换了那身夜行衣,身影一掠,如一只暗蝴蝶,游走天地,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她束缚。
凭借着身轻如燕的轻功,和敏锐过人的侦查力,三两下就翻进了摄政王府。
寒君袂方才那么紧张,玉灵珠一定在里面!
按照以前的经验,她取出一支强效安眠/剂,对准床上射了出去,听不见呼吸声后,才进入房间。
她一路由下摸上,在柜子下的一个小匣子里,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摸到了那颗在夜里泛着淡淡光晕的玉灵珠,连忙放进须弥环中。
得到了玉灵珠,她舒了口气,准备抽走针管就离开,可事情的结局总是超乎意料。
她一掀开被子,瞳孔瞬间收缩。
“请君入瓮?”
沈长离万万没想到,中针的是个枕头!
她立刻转身却又退后两步,跌坐在床。
那万夫莫敌的摄政王正坐在轮椅上,冷若冰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