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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都区榆林街,宽敞的马路上帐篷七零八落。
无数民众或奔走,或蹲地,或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用来御寒的棉被被丢弃,吃饭的盆碗瓢盆被踩的扭曲,饮用水洒的满地都是。
维持秩序的军人有的被打伤,有的还在大声呵斥,有的已经不知道死在谁人手中。
民与军在马路上对峙着,双方互相瞪着往日的同胞。被名为恐惧的情绪挑拨着,向着本该保护他们的人挥拳相向。
天空之上明暗不定的光芒不断闪烁时,不时有庞大无比的身影腾空,雷霆火焰冰霜等等神秘无比的景象在此刻变得稀疏平常。每一声轰鸣都打在了人们的心脏上,都在加剧他们的恐惧。
修士使用再多的清心咒也已经无用,面对数百万人的恐惧,几十万人的暴动,哪怕放在平日也是军队难以镇压下来的力量。
忽然广场上那巨大的荧幕亮起,身着玄色军装的将军映入眼帘,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得到了诡异的缓解。
让躲在暗中的作祟者面露疑惑,想不明白为何此人仅仅是露脸,便能转移所有人的目光。
“是飞将。”
“飞将一定有办法救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那些怪物。”
“大家先放下武器,不要冲动。”
军队中的军官见状连忙喊话道:“同胞们,过往的历史已经向我们证明,只要飞将带领我们必然会走向胜利!请先放下武器,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飞将,是不会害你们的!”
暴动的人群微微骚动,很快人们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枪棍棒,心底的愤怒与恐惧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屏幕之上,那位飞将军终于开口说话了。
“敬爱的大秦体同胞,今日我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千万同胞命悬崖边。未知的敌人在我们的土地,在我们的家乡,在我们为之骄傲的南麓抛下了一颗炸弹,意图要炸死我们千万同胞。”
“道路已经部被敌人摧毁,南麓市民众想要撤离就要步行几十公里,甚至是更远。路上没有充足的补给,没有防寒措施,甚至抵达目的地都不一定有一口饭吃。”
“我们要求饶吗?要跪下祈求他们不要杀我们吗?要不顾愿意死战的军人去投降吗?”
低沉而威严的嗓音,通过广播,通过网络,通过一切传播途径落入了亿万人耳中。从南麓到咸阳,从远东到西域,从秦地到神州,尽是她的声音。
“绝不!当虎口已悬脖颈之时,逃跑与祈求是无用的,唯有战斗!唯有抗争!”
声音绽开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彷徨,他们抬头望着那飞将军。此刻她已经不再是可以用身份与性别形容之人,她成了秦地的神,求雨的神。
今天这场雨叫心安。
“现在我宣布启动一号动员令,原地征召南麓市18岁以上,50岁以下所有秦民。”
“你们现在是军人,我命令你们卫国而死,站着死。”
“我命令庙堂所有尚书奔赴前线,违令者就地枪决。”
“我就在南麓,一直到胜利为止。”
“士兵,我与伱们同在。”
广播结束,只留下无尽的安静。
原地动员700万人,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如此多的暴动之人。
可当飞将这段简短的广播结束后,尚都区中的暴乱被无形的力量平息。不需要军队镇压,不需要开枪,甚至不需要出声,所有人安安静静的留在原地。
有修行典籍曾言,大神通者与寻常人不同在于用更少的法力撬动更大的力量。而今日有人要以一己之力,撬动亿万人心。
一名军官站在暴乱的人群面前,身姿挺拔,大声说道:“立正!”
哗啦一声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猛然站直,多年前军事训练的记忆控制了身体,其中不乏刚刚从军队出来的年轻人。
这也是为何秦地有底气原地征召700万人的原因之一,秦的体军事素养无疑是世界之最。或许不像外界所传,所有秦人都是军人。但所有人都接受过至少半年的军事训练,并且初高中与大学三个阶段的军训是自己进入军营接受正规训练。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主要原因,更多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知道飞将与他们同在。
卫兮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那战无不胜的飞将之名在这一刻露出了獠牙。
唐可看着堆积成山的准备器械,不多不少正好足够武装700万青壮年,而恰好南麓市的老少都送出去的,剩下的部都是拥有一定军事素养的青壮年。从道德上这个决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秦地没有准备好充足的军队。
南麓此刻仅有2万人,用来打仗尚且可以,用来镇压暴动就有些捉襟见肘。原本是依靠镇国级的力量压着,现在两位镇国级军出去迎敌,内部自然就压不住了。
但只要能够成功的动员他们,哪怕只是一半人混乱都会被轻而易举的镇压。而秦兵部运来的军械,正好够武装所有人。
一切仿佛都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
一位军官走到唐可旁边低声说道:“唐参谋,真的要把这些武器发给民众吗?就算他们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那也是许多年前了,他们在暴动我们就没有能力压下去。”
武装700万民众太疯狂了,如果压不住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枪支流出。
“您要不劝劝飞将?”
“这是命令。”
简短的两句话,实际上是庙堂与飞将之间的谈话。
一把把冰冷的钢枪发到了人们手上,当民众接到枪的那一刻,当迷彩服穿到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使命感占据了心头。
当握住枪的那一刻,他们不再是民众,而是军人。
中午,烈阳高照,尚都区一片寂静。
只有钢铁铸造的人排成一个个方队,站在宽敞的马路上,站在战火之中,站在自己的家乡之上。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斗争。
卫兮从帐篷中走出来,入眼的尽是秦卒,连绵不绝占据了六车道的马路。他们目光坚定再也没有彷徨,仿佛如钢铁铸成一般。
恐惧是可以传播的,壮志也是如此。人心是一把利剑,握不好砍到自己,握好砍到敌人。
“立正!”
百万人齐踏步,军势拧成一股绳,整座城市都为之颤抖。
秦飞将身穿玄色军服,腰胯太阿剑,大步流星走过一个个方队,是让士兵看到自己,也是在检阅他们。
此刻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承天下万民,握秦之剑。
恍惚间军装变成了玄色华袍,将军秀发之上是平天冠,黑金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为了飞将军!”
——
天空之上一片乱战,清玄道人与那持枪的香火神打的难分难解。
虽然是1对1,但比渡世一打几十仍要危险,因为对方手上拿的是一件半仙之器。
‘至宝已经快落入敌手,为什么还不去抢,难道真的铁了心只为了恶心神州?不行,不能这么拖下去。’
清玄道人立于血煞之中,突然放弃了防御硬生生的让对方的枪头扎入了自己的血肉。敌人眼中出现了惊讶,紧接着神色剧变身形暴退,然而仅仅退了不到百米便撞到了无形的墙壁上。
整个虚空都被封锁,看不见摸不着的方形空间正在收缩,无数的符箓如羽翼展开。
绝天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