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里。
鸳鸯正一边拿锦缎棉花缝制的美人拳替贾母捶着腿,一边细细的回禀着贾琮的诸多反应,从一进门到最后礼送出来,无一疏漏。
听了鸳鸯的禀报后,贾母心下暗自点头。
“琮哥儿这孩子倒是个好的,不像他老子那么混不吝,整日搅得家里一团糟!”
鸳鸯只是陪笑,并不敢接话。
老太太说贾赦混不吝,是母亲说儿子,可她一个家生子若是敢置喙主子的是非,岂不是嫌活的腻味了?
“对了。”
贾母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这个月扬州那头来信了吗?”
“回老太太的话,”鸳鸯不假思索道:“刚刚我才又去门房问过,说还不曾接到扬州的信件,想来是年关路上拥堵,骑马送信的小厮不敢跑太快……”
“你出去叫二门的小厮哨探着,一有扬州的消息,就快来回我!”
“是!”
…………
乌飞兔走暮去朝来,转眼已是流火七月。
荣国府东跨院。
小花园里的演武场上。
贾琮手中一杆长枪迎风而动,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接连响起,看的旁边传授刀兵枪法的武师连连点头不已。
少顷,贾琮收枪而立。
武师上得前来,笑道:“三爷果然是天资聪颖,才不过区区半年多时间,就已经把我身上这点本事学去了!”
言语间满是赞叹。
贾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杨师傅太过抬举小子了,我这功夫还差的远呢!”
闻言,武师杨师傅却是摇了摇头,“三爷太过自谦了,你如今欠缺的只是水磨工夫罢了,日后只需勤加习练,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超过我了!”
贾琮听出了杨师傅的言外之意。
问道:“您这是准备要走?”
“也该走了,”杨师傅笑道:“如今三爷功夫有成,我这也算是功成身退,这个月初家里独子又寄来信件,正催我回去看新添的长孙模样呢!”
家中独苗添丁,还是能续接香火的长孙。
这对于年过四十的杨师傅来说,可是比天都要大的事情,贾琮哪还好阻拦?
索性杨师傅已经把武艺传了个七七八八,往后贾琮哪怕没有师傅指点,只要自己勤加练习,效果也差不多少就是了。
贾琮先是朝杨师傅道喜,而后又叫如意到床头木匣里取了一块玉佩,赠予杨师傅的孙子。
对此,杨师傅自是连连道谢不提。
次日一早。
天色还未大亮。
贾琮刚在门口送别了杨师傅,便见到远处一信差纵马疾驰而来,“咯哒哒”的马蹄声搅破了夏日清晨的宁静。
看着风尘仆仆的信差,贾琮心中一动。
没多久。
小丫鬟杏儿一溜的跑进屋来,“三爷,扬州那边来信,说是老姑奶奶殁了,如今老太太那边正派人叫大家过去呢!”
“知道了。”
贾琮应了一声,带着如意急忙往荣庆堂去了……
此时的荣庆堂。
坐于上首的贾母正大哭不已,下边的邢王两位夫人、凤姐、李纨、三春等人,并一众丫鬟婆子,也都掩面涕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