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方朋兴进来以后先见了礼,还算客气,毕竟是皇室血脉,哪怕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也比他们这些走仕途的高贵的,谁有知道会不会有哪一日就得宠,翻身把歌唱了呢。
“不知是何事竟劳烦侍郎亲自跑一趟。”
燕绥之命人给侍郎看了茶,方朋兴端起来喝了一口,先是夸赞了一番好茶,才面露难色道:“先前有笔账出了问题,怎么也对不上,后来清点才发现是其中的一位皇商进贡的江南丝绸数目有出入。”
“本来这种小事是不该麻烦三殿下的,派个人去核对一下情况也便是了,可最近赶上了端午节,民间举办的各种项目都要过明路,加上皇城也要进行各种习俗,宫里大办宴席,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银子,更离不开户部的审批。”
“其他人在户部都是做惯了的,每年端午节该干什么事早有分工,今年也是腾不出人手来。”
方朋兴觑着燕绥之的面色,心中暗暗叫苦,他是万分不愿干这得罪人的事的,可上面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做,只盼望着这三殿下应了此事,不要为难他才好。
户部尚书不愿接这烫手山芋,就扔给他,谁让他官低一等,还在人家手下做事呢,除了应着也没更好的办法。
“所以,臣的意思是恐怕得麻烦三殿下走一趟。”
万鹏兴硬着头皮说完,他其实打心底里也是瞧不上这位整日在户部吃着俸禄无所事事的三殿下的,可有时候人的出身便决定了一切,他寒窗苦读十年才有了今日,人家只需皇上一声令下,就能坐到这个位置,甚至更高。
他的身份才是最让人艳羡的东西。
燕绥之摩挲着茶杯口,迟迟不说话,就盯着万鹏兴瞧,直把人瞧得额头出了汗,用袖子不停地擦拭着。
才缓缓开口:“这本就是本皇子的分内之事,作为户部的官员,自当听上司的吩咐,侍郎说什么就是什么,本皇子一会儿会派人跟随侍郎去拿账簿,明日便启程走一趟。”
方朋兴听他答应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惶恐:“三殿下可别折煞了臣。”
要不是上面有那位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给三殿下派这么小的活,就是个跑腿的苦差事,去了还要和那些商户磨嘴皮子,就是户部最小的官儿也不愿接这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