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是你的父亲(1 / 1)

“你们母子是不是真的以为朕不会对你们动刀,妄想爬到朕的头上来,皇后被剥夺了身份,打入了佛堂,已经达成你们想要的目的了,燕绥之,你敢如此说话,是想威胁朕吗?”

皇帝从刚刚开始就不辨喜怒,这会儿皇后和太子走了,他的怒意便克制不住。

燕绥之懒懒抬眸,并不害怕皇帝,反正他与皇帝少有的几次碰面,他的父皇不是在发怒,就是在发怒的路上,明明在朝堂上很是沉稳的人,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激怒。

就好像他这个做儿子的左右着父亲的所有情绪一般,但其实燕绥之明白,久坐高位的人只能接受服从,而不能接受被忤逆,尤其是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逆鳞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威胁了,再多一次又如何呢,父皇早该习惯了的。”

就像他早就习惯了被抛弃,在皇帝每一次做抉择的时候,如今他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力,那当然是要让别人不痛快了。

“燕绥之,你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人都对皇帝有所求,有所惧,所以皇帝可以轻易地看透他们的心思,拿捏住他们的弱点,再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可独独是他这个被放逐的儿子,站在他的对立面,竟隐隐能与他分庭抗礼。

燕绥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的示好,他的强硬,在遇到燕绥之的时候都失去了效用,被原样反弹回来,他能感觉到,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本该运筹帷幄,他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成长到了如斯恐怖的地步。

不能留了。

“儿臣早在此前就清楚地告诉过父皇,儿臣恨这天,这地,恨当初迫害儿臣和母妃的每一个人,儿臣想要公道,父皇不愿给,儿臣便自己去讨,儿臣受了罪,父皇不愿补偿,那儿臣便要当年的人付出代价,品尝同样的苦。”

“父皇不要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天烂了,不如就破了它。”

燕绥之如一把锋利的剑,剑意森森,部涌向了皇帝,他不掩饰的时候,所有的温润假象都如雾如烟,轻轻地消散掉了,任谁对上他的一双冷眸,都会退缩和畏惧。

可沈嘉虞不会,沈嘉虞深知冰冷都是他的苦难和痛恨所化,她只觉得心疼,嘴上再不在意,在幼时也曾有过期盼和怨恨,期盼父母能把他接回到身边,怨恨命运的不公,为何偏偏是他来承受。

“燕绥之,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关进大牢里面!朕看你就是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你一人能抵得过宫内的千军万马,还是你一人,便能推翻朕。”

一阵风飘过,燕绥之已经站立在了皇帝的面前,利剑出鞘,横在皇帝的脖颈间,割断了他肩头的一缕长发。

“你以为我不敢?”

“面对千军万马或许有些难处,可取你一人的性命,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有暗卫保护你又如何,打铁还需自身硬,我近了你的身,你的命就在我的剑下。”

燕绥之很早就想做这件事了,在他每次回宫每次面见皇帝的时候,而如今终于实现,快意也不过转瞬即逝,皇帝这样的人是不会对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而有丝毫地愧疚和悔恨的。

他有的,只是掌握他人命运的痛快和肆意玩弄的乐趣。

“那你为何还不杀了朕?杀了朕,你就能报当年之仇,可你和你的母妃都会背上弑君的罪名,不等你走出这皇宫,就会死在乱箭之下,还有你未过门的妻子,她会陪你一同共赴皇权。”

“你不在意朕的死活,就不在意她和她背后的沈府和虞府吗?朕欣赏你的年少轻狂,但和朕叫板,你还不够格。”

沈嘉虞握着燕绥之垂下的那只手,温度通过掌心传递,她听到丽妃娘娘说:“绥之,放下你的剑,他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