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从派出所出来,已经中午时分。
天气很热,四周没有一丝风,路边的花草树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烈日晒得她有些眩晕。
她扶额定了定神,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给儿子,问他吃饭没有。
薛云泽说:“我刚叫了个外卖,还没送到。你要来店里的话,我再给你叫一个。”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先回家做点粥喝,然后睡个午觉,下午再看看要不要去店里。”
说完,薛婉结束了通话,她得赶紧回家歇会儿。
电话那头,不明所以的薛云泽嘟囔道:“懒惰鬼、自私鬼!我在店里忙了一上午,连休息一下都没有。命苦啊……”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也整天到处玩,不顾家、不看店,但他是年青人,精力旺盛坐不住,情有可原。
可妈妈一个中老年人,整天到处逛,店也不看,家也不顾,还总是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在搞什么……
难道是夕阳红?
薛云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爸爸离家出走多年,妈妈一直一个人,难免孤独寂寞,兴许是最近跟哪个老男人对上眼了,所以连家都不顾了吧?
他越想越生气。
不知道妈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下午,薛云泽做了好几单生意,忙得团团转。可他的妈妈倒好,非但没来店里,就连打个电话,问一声他用不用帮忙都没有。
现在,他着实体会到孤立无援的滋味了。
他本想打个电话质问一下妈妈的,但想想又算了。
因为,妈妈肯定又会说:“以前你跑出去玩的时候,生意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只做这么一次就嫌累,羞不羞?”
唉,谁叫他以前游手好闲呢?现在,连说别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自己闷声扛下了。
晚上回到家,累了一天的薛云泽,浑身腰酸背痛,叫苦连天。
他想,妈妈听到了,肯定会心软吧,说不定明天他就可以躺平了!
只可惜,薛婉这次却铁石心肠。
她既没有安慰儿子,也没有叫他明天休息,反而还说:“生活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你觉得容易的时候,是因为有我在替你承担着那些不容易的事情。
你爸爸出走后,这个家,是我一个人咬牙度过一段没人帮忙、没人支持、没人关心的日子,才撑下来的。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也要把日子过好,知道吗?”
薛云泽听得云里雾里的。
老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去哪儿?
该不会是想跟哪个野男人走吧?
薛云泽正想问清楚,却发现,老妈已经回卧室,门也关上了。
他只好等明天再问。
第二天,薛云泽起床后走出卧室,想找妈妈解答心中的疑问时,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厨房里的电饭锅显示正在保温中。
奇怪,老妈一大早去哪里了?
薛云泽拿起手机,拨打薛婉的电话号码,没想到,手机竟然关机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关掉电饭锅的电源,打开锅盖看了一下。
饭锅里的稀饭只剩下一人份的,估计老妈已经吃过早餐了。
但她这么早干什么去了呢?难道去开店了吗?
或者……不会是去见野男人了吧!
薛云泽赶紧吃饭,然后前往甲乙丙丁服装店。
到了那儿,只见服装店的大门紧锁着。
看来,老妈并没有在店里。
一向家、服装店两点一线的老妈,今天,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薛云泽心里甚是窝火,他忿忿地想,等一下老妈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不可!
他打开店门,走进去,开始打扫卫生。
薛云泽怎样也想不到,此时,他的老妈,正在一个她这辈子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瑜伽馆。
薛婉向来不喜欢运动,因为她属于那种吃不胖还容易瘦的体质。
但今天,她却在瑜伽馆里报体验课,说要试学几天。
瑜伽老师正娴熟地教导动作,学员们也目不转睛地学习着,只有薛婉,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薛婉不得不感叹。
那个女人长的很漂亮,虽然五十岁左右了,但皮肤依然紧致无暇,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背影就像个年轻姑娘。
下课后,薛婉跟着女人,走出瑜伽馆。
见女人进了一辆红色小汽车,她赶紧骑上自己的电动车跟了上去。一路上紧追慢赶,终于查出女人的住所。
薛婉不得不再次感叹。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开的是豪车,住的是独栋别墅,一身名牌,举手投足,气质不凡。
再反观自己,为了养育儿子,这些年过得像个穷酸的乞丐一样。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既然找到了女人的住址,也算是有所收获,薛婉满意地骑上电动车回去。
到了甲乙丙丁服装店,薛婉一进门,薛云泽便跑上前问话。
他黑着脸说:“你一大早出门,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薛婉不回答,倒了杯水,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