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寒扑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微微一怔:“江清川?你怎么在这里?”
江清川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他就是鬼使神差的走到这里来了。
看到院中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眼里一个劲发酸。
其实他小的时候,是在外祖家长大的。
那个时候,苏家随苏老侯爷戍守边城,母亲苏凝带他在那里住了两三年才回京。
外祖父母和舅舅们都很疼他,表弟妹们跟他玩得也很好。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生分了呢?
江清川也记不清楚,只知道母亲跟娘家闹了矛盾,苏家又远在边城,所以往来渐稀。
苏家每年都会回京过年,每年都会邀他们过府,但母亲总是不肯去。
便是去了,也定是闹得很不愉快回来。
江清川并不清楚母亲和娘家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只知道母亲常常在他们面前抱怨苏家的各种不是,一再告诫他们,不许跟苏家来往。
偶尔苏家人邀他去玩,被母亲撞见了,定要狠狠的斥骂他。
如是几次,他便也讨厌起苏家来。
毕竟,跟母亲相比,外祖家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年前,外祖母带回苏离,母亲很不高兴,严令他们不许再跟苏家人来往,若被发现,定要断绝母子关系,逐出家门。
他畏惧母亲,便再没来过苏家。
此间虽然听到苏家出事,家产尽被查折,生活困窘,他也想过过来瞧瞧。
但还未成行,便被母亲发觉。
那一次,他遭受了有生以来最最严厉斥责和惩罚!
母亲甚至以死相胁,说若是再跟苏家藕断丝连,因此连累到江家,便是家族的罪人,定要将他活活打杀后再自戕!
江清川被吓到了,彻底断了念头,此后更是刻意避开关于苏家的话题。
他原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便算被抄没家产,生活也不致成问题,至多就是过不成以前那种富贵日子罢了。
可如今看来,他想错了。
苏家如今跟这贫民窟的所有人一样,坠落泥淖,穷困潦倒!
这才不过一年,他们竟都变得如此苍老落魄!
尤其是表弟苏惊寒,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