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灰头土脸的离开幼儿园,倪冰砚很是尴尬:“他们围墙外面都要巡逻的吗?”
“咳,要不然学费能一年二十多万呢……”
“嘶——什么幼儿园?!镶钻了吗?!这么贵!!”
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幼儿园啊!也没看到什么黑科技的东西。
大学学费一年才多少呢!
真当她赚得多,就不懂民生了吗?
“也还好吧!学费高,所以这里的老师待遇好,人员流动性低,小班模式,有真正的外教,孩子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学校硬件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同学家庭情况都差不多,孩子能交到同样层次的朋友,可以最大限度的缓解家长的焦虑。”
桑沅启动车子,慢悠悠的往家里开。
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两边爸妈说不定都在等着了。
“同样层次?人还能分三六九等呢?”
从前倪冰砚听到这样的话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现在却可以直接表达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她不高兴,桑沅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比如啊,假如咱家孩子,在一个普通社区幼儿园上学。同学的家长什么样的都有。
“有一天放学,她的同学过生日,因为孩子关系好,邀请她去家里庆祝。你盛装打扮,带着孩子接受邀请,结果进了门,发现对方家里虽然尽力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很拥挤,处处透着老旧。
“哐啷响的电梯,带着你们来到三十几楼,打开生锈的防盗门,一进门就是褪色的杂牌布艺沙发。
“沙发上坐着其他受邀同学的妈妈,正在聊着下午搓麻将的事情。有人说她看了半天,没有上手,倒是她老公赢了两百六,晚上就去吃火锅花光光。
“有人羡慕她老公赢钱,说自己输了八十。
“看到你进来,屋里人纷纷起身,原本的话题无法继续,连怎么跟你打招呼都很犹豫。
“你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感觉难受得无法呼吸,却又说不上来。
“你和她们没有共同语言,你说话在她们看来不够坦诚,她们说话在你看来又不够文雅,说到起兴处,说不定还要掺杂几句国骂。
“可孩子们天真无邪,正嬉闹着一起玩耍……
“回到家,你立刻起了搬家的念头,给孩子换了个幼儿园。完了又忍不住自责,同学妈妈好心招待你,你却如此看待人家,真是坏透了啊!”
倪冰砚光听他说话,已经有画面感了。
工作日,不上班,两口子,一个搓,一个看,其他人竟然还会羡慕。
只要想到自家孩子的同学,成长在这样的家庭,她就感到无比的焦虑!
哪怕她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
“所以老婆,这就是我所说的圈子。圈子不同,没法强融。这个社会,人不该分三六九等,但个人素质有三六九等,对待生活的态度,也分三六九等。孟母三迁,是为了换房子住吗?不是,是为了挑选邻居。看吧,几千年前的妈妈就懂得的道理。”
如此一来,倪冰砚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了。
见她不说话,桑沅又道:
“有钱不代表这个人就三观端正素质高有追求。比如有的人家里头,女人闲着没事儿就做美容搓麻将,男人也天天不上进,靠啃老过日子,你能跟他们合得来?”
怕是相看两相厌吧!
倪冰砚一路都在思考今天的谈话,到了家里,倪老板吊着条胳膊跑门口阴阳怪气:
“喔哟,这是哪个啊?还晓得家里门朝哪边开嗦~”
倪冰砚无语:“我们是去做正事了,又不是出去玩。”
“忙啥子嘛,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见他穷追不舍,倪冰砚随口回答:“去考察幼儿园了。”
所有人都无语了。
孩子都还没影呢!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