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哪个梦境,都有一件事不变——君则辞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就像那日明明知道魏淮安是无辜的,可是他就像是被一双手操控着,根本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既无法说真心话,也无法去拦住魏淮安,然后就跟木头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人去死,无动于衷。
君则辞早就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正常了。
他总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经常会忘记自己与其他嫔妃在一起时做的任何事情,却会记得和魏淮安所做的点点滴滴。
也是意识到这一件事起,君则辞明白,魏淮安的存在跟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魏淮安和那些能操控他行动的存在是同一个世界的。而他只是她手中可有可无的玩物。
魏淮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被别此世之人奉为天子,但他用什么留住她?
用他头顶的冠冕,他所住的宫殿或是他手上的权力?还是他每日夜里惊慌而醒时的无声哭泣?1
可这都只是他们这些外界之人送给他的。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留不住她的。
君则辞坐起,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魏淮安秀美的侧脸,有点出神。
他趁着夜幕的伪装,趁着此时不会被操控撕下别人披在他身上的伪装,小心翼翼地贴近魏淮安的脸,像偷偷流进大人房间的小孩,只敢在一时片刻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下午刚刚见到魏淮安的时候,君则辞在确认是她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她藏起来,让别人再也看不见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自己。
但是不行。
君则辞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那些阴暗的,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压下去。他用近乎贪婪的眼神死死凝视着每夜都会出现在梦里的这张脸,悄悄地伸出手,抚摸在她脸上。
“就现在一会儿,好吗?”他小声地问道,眼神卑微。
片刻,见魏淮安没有反应,他缓缓地把人搂入怀里,轻轻地吻在她眉眼间。
卑劣盗贼不似谦谦公子,他只企图曾在夜里用肮脏的双手玷污手里的珍宝;明知事不可为,可他偏偏想要勉强。
怀里的人辗转翻身,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似乎很不满他大半夜在这折腾。
君则辞无声地笑笑,动作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地哄着她,让她睡得更舒坦。
……至少此刻,珍宝在他怀里。
他可以好好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纸片人,他可以如她所愿,做出她希望的他的模样。这样,她就会留下来久一点吧?
“小满,我的小满……”
他如同一个蹒跚学语的小孩一字一句地喊她的小名。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