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了很远,一股酸涩才袭上胸口,逐渐红了眼眶。
冬清很无奈,自己的母亲就是封建传统的妇女,重男轻女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这些年,她都是默默的承受着,尽量顺从,不挨母亲的责骂。
但她那脾气暴躁的母亲啊,从来不会因为她顺从了就停止责骂。
她如果顺从的做好某件家务,母亲就会挑剔冬清做得不够工整。她把事情做得工整,如果有下个家务没做好,还是要挨一顿责骂。
有段时间,冬清索性放飞自我,任凭母亲的枪林弹雨如何猛烈突袭,都绝不踏出小屋子帮持家务事。
虽然冬清憎恨母亲偏心,但母亲的辛苦,她也是默默的看在眼里。
母亲为了养育一家五口人,开了一家小型食堂,煮30号人的伙食,每天不是在买菜的路上,就是在做菜的途中。
一条遍布毛球的旧睡衣就是一年四季的着装。睡衣上滚起来的毛球都可以做成一只兔子。
冬清无法憎恨自己的母亲,她只能憎恨自己不够强大。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父亲搬砖的工地。
父亲远远瞧见冬清,便放下手中的砖头,无视一身红灰和疲惫,皱褶的脸上,如星星点灯般,燃起笑容和慈祥。
他看着瘦弱的冬清,心疼的问道:“下课了,今天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冬清又想起那52分的试卷,嘴角蠕了蠕,转口勉强的回了句:“我很好,父亲”
父亲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说道:“你知道,父亲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父亲,我知道的”,她紧握父亲的手,微红着眼眶,抿起笑容。
父亲从来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就冷落她,还常常在母亲责骂她后,偷偷的安慰她,逗她开心。每个月都会将工资里的30元偷偷藏起来,留给冬清买零食。
父亲的月工资才有600元,这可以算是一笔“巨额”支出。
母亲常常追责钱款去处,但父亲绝口不提。
这个家里,父亲就是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安慰。
不知不觉,夜幕已悄悄降临,路边的灯光逐个的开启。
泛黄的光芒照到父亲,高瘦的身形,卷着裤腿,穿着塑料水靴,满身红灰,瘦干的脸上,皱纹越发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