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谢过,也到不远处随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立起矮桌,摆上笔墨白纸,也开始僵硬的吆喝着,拦起生意。
不是不想在武馆旁边代笔,但那里是繁华街区,来往车马太多,他又行动不便。而这边几乎都是大字不识的苦力学徒小商贩,生意总归好做些。
几口吃完炊饼,肚子瞬间感觉暖烘烘,热腾腾的,林平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可能真是时来运转,不一会就有了业务,一边听这个浑身补丁的脚夫诉说自己一切安好,一边埋头写着他对家人关切的言语。
连续写了两个人的信,之后隔了许久,才又有一人要写。
一封信三文钱,三封信就是九文钱,再加上刚刚小姑娘送的炊饼,省着点吃,两天的伙食费就够了,明天可以跟着师父练一天武了。
林平之觉得生活似乎要一点点好起来,刚要露出微笑,忽然想起父母,鼻子一酸,登时又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扭头望去,原来不远处,一个馄饨摊被几个壮汉掀翻,汤汁差点撒到给自己炊饼的姑娘身上。
那支馄饨摊的老汉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爷莫砸,大爷莫砸,保费今日便能交!今日便能交!”
原来是收保费的……林平之摇摇头,这种事习以为常,几乎国各地都有类似的规矩,他又不是知府老爷,怎可能管得了这种事。
“嘿,早说不就行了?浪费大爷时间。”那三个汉子嘻嘻哈哈从一片狼藉中踩过,来到那个小姑娘的摊前。
小姑娘僵硬得笑了笑:“大爷,我……我们家的保费,昨日就交过啦。”
那领头壮汉上下打量了小姑娘几眼,看着她平坦的胸脯,撇嘴摇摇头,正要离去。可另一个癞痢头看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肢,却舔了舔嘴唇。
而最后一个脸上有青斑的男子,看到癞痢头的表现,当即笑出声,胳膊支在小姑娘的炊饼摊上,挑眉问道:“真的么?昨日我怎么记得是个老头啊。”
“那……那是我爹爹,他昨天晚上染了风寒,我娘正在家里照顾他……我,我当时就在旁边的!”小姑娘连连解释,心中却越来越沉。
“啪!”得一声,癞痢头一掌拍在炊饼摊上,恶狠狠道:“放屁,大爷怎么没印象?你这样的女娃娃,大爷要是见过肯定忘不了,那老头定然是把摊子卖给你了!”
“我……我没有!”小姑娘整个人惶恐起来。
周围摊贩连连摇头,不忍再看。
昨日这小姑娘被她娘摸了一脸煤炭,跟个小泥猴一样,当然不起眼。她父母也是,本想着昨天这群人收过保费,今日不会再来,才让小姑娘一人招抚一天生意,哪知就遇到这种事情……
那青斑男也阴笑着接口道:“伱既然听他说起昨日交过保费,也肯定知道我们是按家收费,可不是按摊收费,你想饶一个月保费?你是拿大爷耍子,还是觉得大爷好骗,嗯?!”
说着,猛一用力,将炊饼摊向旁边一扫,整个炊饼摊立时散架,白面热腾腾的炊饼掉落一地,沾染一身灰土。
那癞痢头急不可耐得伸手向这小姑娘抓来,竟然用上了一丝巧劲,小姑娘毫无武艺在身,直接被抓住手腕,脸刷一下白了。
而领头那个一身短打的壮汉,程冷眼旁观,任由两人施为。
“她既然少交了一个月,就让她补交嘛,为什么要砸人家摊子?”一个声音缓缓开口道。
小姑娘和这三个壮汉向声音的方向望来,正是拄着拐杖,长发飘飘,一身白衣,表情淡漠的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