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晋王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她。
夜半辗转难眠,迷迷糊糊的睡着后,竟梦见小时候,崔氏笑着亲手给她量尺寸,做衣裳,常常惦记着给她送各种她爱吃的零嘴。
还有父亲,下朝后问过大哥和三弟的功课后,就抱抱她,也抱抱苏珺宁。
闺中的时候,她总是怨天尤人,觉得自己不顺心,不幸福,可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竟慢慢觉得从前好了。
甚至觉得继母崔氏其实并不差。
梦醒,摸到脸上湿漉漉一片,才发觉自己哭了。
不知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以至于如今被囚此处,无人问津,还是心里惦念着牢狱中的晋王,担忧他的生死。
心头空茫茫一片,苦涩蔓延开来,苏知意蜷缩在榻上,无力又绝望。
大理寺。
宸王端坐在桌案后,在他面前站着的,是被侍卫左右押着的晋王。
四目相对,晋王眸中的阴鸷杀意锐利无比。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宸王抿了口茶,身体略后仰,隐在暗处,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这话该由我来问三弟吧,人证物证具在,你意图弑君,刺杀太孙,这可是死罪。”
晋王面色铁青,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却被侍卫拔刀拦下。
只能咬牙罢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件事与本王无关!”
“当然了,杀头死罪你肯定不会轻易承认,只是我已经在你府中搜到了你和荣国公府的密信,老三啊,你敢说你一点谋逆之心都无?!”
宸王将手中的一沓信件扔在桌案上,并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晋王身前。
昏暗的审讯室内只有两扇狭窄的格栅窗户,此刻宸王就站在那片狭窄的亮光中,清俊的面上平静淡漠,犹如把控着地狱通往人间大门的鬼煞。
晋王似乎又在这位兄长的身上感受到了他从前的,上位者的威压,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
梗了梗脖子,额角青筋凸起。
“我要见父皇,你这是污蔑,是栽赃,我没有谋逆!”
“可是父皇并不想见你啊。”宸王眸中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是惋惜,“拜你所赐,父皇从马上坠落,摔伤了头部,现如今整日觉得头痛昏沉,所以也只有为兄来担起查案的重任了。”
看着面前男子,晋王的觉得一股寒意霎时布满身,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没有接话。
不过宸王似乎也并不在乎,只缓缓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子,话家常般低声继续。
“我失了一条胳膊,你伤了容颜,你我兄弟都是无缘大统的人了,你若是肯老老实实的做个闲人,不碍着我的皞儿,我自然能容你,可是老三啊,你怎么就变得如此贪心了呢?”
“从前我是嫡长子,我是太子,就算我不成了,这些也容不得旁人觊觎,都该是我儿子的!”
“你,还有老七,你们敢觊觎我的东西,就别怪我容不下你们!”
“学学老四吧,歌舞作伴,美酒佳人,有什么不好呢?”
说到这里,宸王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展开在晋王眼前。
“看看,这是你的王妃亲笔写下的供状,已经摁了手印,听闻你素来宠爱侧妃苏氏,啧,当真是伤了李氏的心呢,现如今她甘愿舍了自己,也舍了你,护住她娘家荣国公府。”
“老三呐,兄弟一场,你膝下只有亡妻留下的一个女儿,若你识趣,我可放了你宠爱的苏氏还有我那小侄女,否则我也不介意让你家都成为皞儿登基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