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姓苏,更是同父同母,但苏家二房和大房的确是在官运上差着一些。
不过也是因为苏毅是嫡长子,肩上的担子更重,所以在为官上更用心的原因吧。
苏桦作为弟弟,也是存了偷懒的心思,觉得在汴京城处处的规矩大,所以高中入仕后,便想法子调到临安去做官了。
临安是苏家的祖宅,苏家虽然在汴京城已经是百年的书香门第了,但其实发源却不在汴京。
弟弟想回去守着祖宅,苏毅也没拦着,去就去吧,总归门楣有他在汴京城里顶着。
所以说,这大房和二房这么些年都如此和睦,也确实有兄弟两个刚好性子互补的原因。
父辈关系好,下头小辈们自然也就差不了。
苏珺宁和苏知意关系不好,倒是和堂姐苏皖音很能玩到一处去。
小时候聚少离多,便是书信联系,后来因为汴京内乱,被送去临安暂时躲避风头,在二房住了一两年,关系倒是愈发亲近了。
姐俩的腻歪劲儿,晚上睡觉都要在一张榻上,看的婶母刘氏直笑。
后来事态稳定,苏珺宁又要及笄了,大房派人来接她回去,苏皖音就极为舍不得。
晚间姐妹两个躺在一处,就拉着手说话。
苏皖音性子柔,想到即将分离,还掉了眼泪,为着哄她开心些,苏珺宁便故意开玩笑。
“日后姐姐嫁到汴京城去,我们就能继续在一块儿了。”
“还未及笄呢,说这话好不害臊!”
苏皖音红着脸收起眼泪,笑嗔一句。
可没想到,苏珺宁这么一句玩笑话竟还成了真。
多年后,苏皖音出嫁之日,苏珺宁给她戴耳坠子还提起了曾经的这句玩笑,一时姐妹两个都是感慨。
单单论门第,闵昭是宣平侯,而苏皖音只是地方上四品官的女儿,着实不算般配。
不过闵昭自己身体不算很好,在朝中也是只挂个闲职,所以虽是侯府却并无什么实权,只是清贵。
而苏皖音的父亲好歹是手握职权的,且更有苏毅这个在朝中位居高官的嫡亲伯父,所以这门第还是能配得上。
但就算不论这些,单凭两人之间的情谊,这事儿也能成,何况闵昭唯一的亲人,他的祖母杨氏,也是对这桩婚事极赞成,亲自推动了不少。
苏皖音家中人打听过宣平侯府的情况后呢,也是赞成。
一来是宣平侯府人口简单,苏皖音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不受气不受罪,二来是外头虽传的严重,说闵昭是汤药不离口的病秧子什么的,可其实闵昭只是身体较正常人弱一些罢了。
用现在的话说,便是提抗力和免疫力差一些,容易生病,其实这些年好好用补品温养着,倒也不碍事。
所以成婚后,众人所担心的事情倒是都没发生,成婚两年,苏皖音就有孕了,头胎是个女儿。
闵昭高兴的很,取了个小名叫珍珍。
苏皖音笑着说他读了那么多书,怎么想出这个简单的,闵昭只说,虽然简单,但一听就知道他把闺女视若珍宝。
这话倒是不假,简单直接。
而三年后,苏皖音有孕,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回闵昭依旧延续了给长女取名的方式,小名叫珠珠。
这回苏皖音没同意,说听着像猪猪。
最后闵昭琢磨了一下,最后取了瑾瑾二字。
怀瑜握瑾么,也是宝贝。
姐俩很是得老太太杨氏的喜欢,成日里太祖母太祖母的叫个不停。
只可惜杨氏终究年纪大了,没等到看心爱的两个孙女儿长大,甚至没看见孙子的出身。
瑾瑾五岁的时候老太太去世了,那时候苏皖音怀着身孕即将临盆。
这算是喜事和丧事碰到了一块儿。
闵昭一边因为祖母的去世而悲痛哀伤,一边又要照顾即将生产的妻子,竟在老太太下完葬后,支撑不住,病倒了。
他的身体本就弱于常人,平时保养的好也就罢了,如今这骤然悲喜交加,心绪紧张过度,病倒后就颇有山倒之势。
高烧不退,药也灌不进去,眼瞧着烧了一整晚,人就面色惨白了。
苏皖音挺着大肚子,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也是不得不坚强起来,次日一早就着人递牌子进宫请太医。
侯府自然是能请到太医的,且因为苏家和沈家的缘故,太医院还很给面子的派了个资历深的。
当然,也是因为请了太医,就惊动了别处,崔氏带着两个儿媳就赶过来了,到的时候,苏珺宁也是刚下马车。
一群人顾不得说话,就进了府里头。
因为早就知道苏皖音即将临盆,都是关心着的,所以这会子都是着急。
尤其是苏珺宁,见着人了就是赶紧一通上下打量,见她情况还好,这才松了口气。
但嘴上依旧不饶。
“你也是,这两天就不对劲,怎么不早些叫我过来帮衬一二,莫不是嫁人了就把娘家人当外人了?姐夫病着,你又挺着肚子,还要照顾两个丫头,实在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我这也是觉得家里有婆子丫鬟在,倒是不必麻烦你来,况且,今儿太医也顺道给我把了脉,说脉象稳固呢。”
苏皖音牵住她的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