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断?这是县衙,你是县令,审案还要我帮忙?”小穆领李东升站在了大堂中间,对徐县令不紧不慢地说道,随后便退到了一边。
“哦,李东升,本官问你,你要实话实说,到底是不是你去加害了祝氏?”
李东升斜过眼去:“我都说过了,我没干!”
“有人说,你对祝氏怀恨在心,可有此事?”徐县令又问。
李东升依旧满脸怒气:“如果你的娘子被人说三道四,你难道不生气?可你生气就会去割人舌头吗?”
“这……”徐县令一时语塞,缓了片刻,又轻轻一拍惊堂木:“本官现在在问你。”
李东升双手往胸前一抱,扭过头去,不再多言。
徐县令被李东升的傲慢整得有些下不了台,碍于小穆在场,又不好发怒,更不便用刑,只得唤道:“传人证。”
旋即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小跑上堂,一骨碌跪倒在地:“小人铁大牛,拜见明府。”
“起来说话!”
“是。”铁大牛回忆道:“昨天大概申时,我在回春堂抓药出来,就见两人在前面不远处争吵,我认得其中一人是江湖客栈的东家,还有一中年妇人。
只听那妇人说:‘管好你家娘子才是正事,可别糊里糊涂让人家戴了绿帽子,替别人养了孩子!’
李东家当时非常气愤,指着妇人道:‘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便走了。
那妇人还冲着李东家的背影骂道:‘凶什么凶?自己当了王八还不知道……’”
“住口!”李东升一把抓住铁大牛的领子,呵斥道,另只手已握紧了拳头。
“大胆李东升,大堂之上休得放肆!”徐县令急得一记惊堂木拍下,待意识到小穆也在,又挤出了一丝笑容:“哎,他在叙述案情经过,你让他说完嘛。”
待李东升松了手,铁大牛还是惊魂未定,他往旁边挪了几步,看了看徐县令,又鼓起勇气说道:“反正那妇人骂骂咧咧说了许多脏话,骂完李东家,她又开始骂穆娘子,说穆娘子是狐狸精,听她的意思好像对穆娘子很不满。
我当时听了也挺生气,江湖客栈的穆娘子那可是大大的好人,有一次我阿娘打她客栈前经过,突然发病倒地,她不但让人去请了大夫医治,还给我们一些钱,让我给阿娘买些好吃的补身子……”
“好了,你这扯远了啊!”就在围观的众人都纷纷点头认可时,徐县令突然喊停了。
“哦,是是是。我就是念着穆娘子的好,所以上前制止那妇人胡言乱语。谁知她却不听,她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她儿子就被穆娘子勾了魂了。
我就问她:你儿子是谁?
她说:我儿子可是天眼队的第三队的队长秦勇。
额……早上我听说贴了告示,有人被割了舌头,寻找证人,而受害者还是天眼队秦勇的母亲。我想到昨天见过她,就揭了告示,就被带到县衙了。”
铁大牛说完,小心地看了一眼徐县令,低下头去,等候发落。
“所以说,你只看到我娘和他吵了几句,他还威胁了我娘。并没有看到是他下的毒手?”秦勇对着铁大牛问道。
“是,我看到、听到的就这些了。”
李东升更嚣张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哎,急什么?”小穆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拉住,还欲再劝,突然眉头一皱,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还没好些吗?”李东升很自然地替他拍了拍背。
“使君,您还好吧?”徐县令也关切地问。
小穆掐了掐虎口,把一阵恶心忍了下去:“没事。你接着审。”
“审?这……”徐县令面露难色。
就人证来看,只能证明李东升和祝大娘有过争执,可是单凭李东升一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就定李东升的罪,也太草率了。更何况他还是小穆的朋友,在钦差眼皮底下岂能制造冤案?
我瞟向正在一边做笔录的林晟,只见他笔墨飞舞,一副认真安静的模样。而就在小穆未到时,他却是大声激怒李东升,差点儿让徐县令送了命。
难道……这一切与林晟有关?看似是一场祝大娘因为多舌而被伤害的案子,实则又是针对小穆的一个阴谋?
小穆见场面一度凝固,朝徐县令向围观的百姓努努嘴。
徐县令眼睛一亮,起身对众人道:“此案复杂,本官倒是一时没有头绪了。诸位父老乡亲,不知可有良策?助本官破案者,当场赏钱一百文。喏,不信你们问李江湖,他前两天就帮县衙破过案!”
我被徐县令一指,迎着众人羡慕的目光,一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破案?呵,还不是走了个过场,把小穆的计划圆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阵议论后,终于一人上前一步:“小的张二狗……”
“哈哈哈哈,二狗……”
“咋叫这名啊?”
张二狗刚报了姓名,随之便被一阵哄笑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