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能够在鼎内放下一个世界?
这片世界中的山河又是从哪里来的?
赵牧灵有很多疑问,可是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和答案无比接近!
每一次去观中上香的时候,都要按照那个时候的千姓汉子、现在的师傅的吩咐,从这尊大鼎绕过一周,说是可以续命、为死去的亲人祈福,那个时候从来也没觉得这尊大鼎有什么特别之处。
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这尊大鼎的不同之处。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小鲤鱼开口说话,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小鲤鱼,以前它在池塘中,而自己在岸上只看见它仅有手掌大小。
赵牧灵正想要向前细看,一步才准备要踏出,就有两道照世的宏光从天而降照遍赵牧灵全身。
那只是一道充满警告意味的视线。
赵牧灵仰头,正好与小鲤鱼隔着无限遥远的空间对视在一起。
身躯庞大的小鲤鱼一双眼睛生于头顶,俯视着大鼎脚下那个‘一窍不通’的家伙。
此时的小鲤鱼心中怒火万丈,正愁无处发泄,看到眼前这个拜敌为师、认贼作父、没有丝毫骨气的家伙居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恨不得将赵牧灵千刀万剐。
于是这片空间中每一块间隙都化作一片片无形透明的利刃,赵牧灵在那两道视线中正准备收回刚刚迈出的那一脚,身形突然就被切割成一粒粒白色微光,可谓是真正的挫骨扬灰了。
而下一刻,又有一个崭新的赵牧灵出现在原地,小鲤鱼并没有惊慌,只是毫不客气的再次动手,赵牧灵又被乱刀分尸。
一次又一次,小鲤鱼甚至不给赵牧灵恢复原样的机会,无数利刃一直在赵牧灵立身处飞舞不停,只待赵牧灵刚刚要重新聚集就再次被剐。
小鲤鱼知道在这里根本就伤不了赵牧灵分毫,所以下手十分尽兴,可是看着赵牧灵一次次被分解,心里面却并没有真正的高兴。
自己和赵牧灵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
虽然自己确实从来都瞧不起他这个‘一窍不通’凡人小子,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多讨厌他,之所以恨他,都是因为他向那个家伙屈服,居然拜他为师。
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因为那个欺负了自己千年的家伙,可是要是没有他,那也就没有自己,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小鲤鱼心情复杂,一遍又一遍的将赵牧灵剁碎,心里却把赵牧灵想成另外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虽然强大无匹,但是也确实可恶,说是天地之间最让人讨厌的人也不为过,偏偏他又最擅长让人束手无策。
说什么给人选择,死和生不如死?
这是人话吗?还让人活吗?就不给一条活路?
高高在上,根本就是以势压人,哪里是选择,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诸天万界,无边无涯,种族林立,风光无限,谁不想要自由自在徜徉在天地间,谁愿意受他人拘束?
何况是我们这种因地所生的神异,大道所托的至宝?
如果是你千道梅自己要我跟着你走,那我倒也没觉得太委屈。
要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或许自己也还能考虑一二,只可惜世上再无赵椿。
可是那个家伙却非要逼着我去选一个‘一窍不通’的凡人,那不是变着法子羞辱我吗?
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
虽然那个家伙欺人太甚,但总归是光明正大。
而你赵牧灵倒好,本来应该是和我休戚一体,你为我担负三洲人族气运,我为了你反哺续命多年,咱们两个一起对付这个家伙,把他牢牢关在此处。
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你居然卖友求荣,不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也就罢了,居然还拜那个家伙为师。
难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下去?
难道你成为了他的徒弟我就要非选你不可了?
死和你赵牧灵我宁愿选择死!
小鲤鱼一刀又一刀,一遍又一遍的将赵牧灵剥皮拆骨,而赵牧灵根本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丈观内,赵牧灵依旧气绝躺在地上,池中的小鲤鱼也一动不动。
……
而在观外天地。
两个最后才现身的男子依旧对攻不停,声势渐渐小了很多,二人的身形不断淡去,越来越变得透明无依。
鬓白男子那块残骨之上开始出现道道裂纹,而黑甲男子身上的残甲也变得七零八落、甲片凋零。
两个人依旧胜负难分。
众人罢斗,瞩目相送!
……
而最西边的一座山上,有一个枯寂的人影背靠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之下。
本来刚刚还心怀希望,一直小心戒备地盯着天上那个剑眉星目、瞳仁漆黑的男子,如果能够在他来找自己之前夺得山河在手,那也许就能不死。
可是就在刚才一切已成为死局,所以现在正在等死。
此人正是三洲剑湖成正典,自入小镇来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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