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的态度,也让黄姚有片刻的怔愕,以为是自己感官出错了,直到周莹摸着小狗的毛发,抬头朝她微笑时,黄姚瞬间惊醒了过来,原来不是,周莹在对她微笑。
“妈,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你之前不是说你睡眠不太好,需要早睡吗”聂译权关切的询问着。
周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叹了口气:“现在早睡,也睡不着,心里想的事情多了,就更睡不着了。”
“有什么事情,让妈想到失眠”聂译权眸色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到他身边的女人,他的手指,在不不知觉间,触到了她的指背处。
男人灼热的手指盖过来,让黄姚心头颤了一下,有一种紧张害怕时,突然被安抚的感觉。
周莹倒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只是怅然道:“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大的,小的,以前的,现在的,当然,有一件事情,我仔细想过了,可能,我真的做错了。”
聂译权俊容一怔,看向了母亲。
周莹轻叹了一声,却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轻抚着怀里的小奶狗,开口道:“妈管的太多了,该管你的时候没有好好管你,不该管你的时候,却又指手划脚,译权,你不与我亲近,不喜欢我这个妈妈,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了。”
空气突然有些静止,聂译权和黄姚的表情都有些惊愕。
“妈,我没有不喜欢你。”聂译权低着声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相处,甚至,有点怕你。”
“怕”周莹的脸色一白:“为什么会怕我是因为我太严苛了吗我已经尽量不去管你的任何决定了,你说你要去八方城,当时我虽然很不舍,跟你爸冷战了几个月,也没有挽回他的决定,后来听你说是你的决定,我就算含泪,也要送你远行,可你现在却说怕我”
聂译权点了点头:“这种怕,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怕,是又敬又怕,敬你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怕你是怕我做的不好,惹你生气,怕我没有达成你的期望,怕你会觉的生了我这个儿子无用。”
黄姚听到聂译权说这些话时,手指猛的反了过来,握紧了他的手指。
聂译权侧眸看她一眼,那一眼,虽无言,但一切深情,尽在其中,让人又暖又有安心感。
周莹呆了呆,眼眶微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还在记恨着我,怕我是因为怕我唠叨,怕我管你的闲事。”
“不是的。”聂译权摇头,低沉道:“我不怕你管我的闲事,但我怕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对我不满意,你要管我,我本能的想反抗你,这才是导致我们母子关系不亲的原因。”
周莹轻松了一口气,突然就笑了,点了点头:“我好像懂了,译权,之前我一直想让你娶骆艳群,因为我觉的她很好,对我也好,我是带着私心去考虑她的,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觉的,你已经成年了,你的考量需要尊重,你跟黄姚的关系,我决定不管了,你们自己好好处着吧。”
聂译权听到这些话,俊容一松,坐在他身边的黄姚,内心也充满了喜悦。
“妈,你为什么突然变了决定这好像不符合你的性格。”聂译权虽然知道不该细问,可他还是想听听母亲的心声。
周莹看着黄姚,自嘲道:“当然也是利益所驱,以前觉的她配不上你,可现在想来,她有了云天集团这层利益关系网,对你的事业是有帮助的。”
“妈……请你别说了。”聂译权惊了一跳,他没想到母亲说的这么直接。
黄姚的小脸有些泛白,她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一层关系,可是,当听到周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内心竟然有些反感。
“我知道实话不中听,大家也不爱听,可今天,我既然把我的内心话都说了,也就不在乎多听我几句实话吧,译权,妈真的老了,前段时间,我还在四处奔走,为你打点关系,想要为你铺一条大道,可现在,你好像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妈倒是不想再拼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黄姚,我这次出国有个慈善慰问,你跟我一起去吧。”周莹突然开口对黄姚说道。
黄姚一惊,周莹要带她去
“妈,黄姚暂时不方便离开我……”
“我去,我愿意陪伯母出国。”黄姚突然抢先答了一句。
聂译权眉头一皱,侧眸看着黄姚,黄姚抿唇笑起来:“反正我也闲着没事,难得伯母邀请了我,我想出去看看世面。”
周莹听到儿子第一时间就是阻止她带黄姚出国,内心一痛,看来,儿子嘴上说是信任她的,可实际上,他的本能反映出来的,是对她的不信任。
“姚姚,听话。”聂译权低声又温柔的哄着她。
周莹有些不自然,她站了起来:“译权,你是担心我带她出国,是为了加害她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真的很伤心,我已经释出诚意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聂译权听到母亲的质疑,他俊脸微僵,想解释,却又解释不了,因为,他的确担心母亲又另有手段。
黄姚有些焦急,其实,做为女人,她已经听出了周莹的真心,她也是想通过一些事情来缓和他们母子关系,可,聂译权好像还在怀疑周莹,这让母子关系,好似又僵住了。
“别解释了,我明白,如果你不想让她跟我出国,我不强求。”周莹的心,好像又被划伤了,她说完,连一句道别都来不及说,就迫切的往外走去。
聂译权看着母亲匆忙的背影,拧紧了眉宇,难道,他真的是多虑了吗
黄姚焦急的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男人紧绷的脸色,她只好轻叹了口气,坐回他的身边,把被周莹扔至一旁的小狗抱入怀里。
“她主动过来缓和关系,却因为你一句话,又成了僵局。”黄姚低声说道。
“我知道。”聂译权也有些自责懊恼:“是我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