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丫鬟才把梁季领到了柳梦玲的房门口。
梁季想要直接推门进去,但丫鬟却抢在他前面,用力地敲了敲门:“小姐,王爷来看你了。”
片刻后,从房间里飘出一道虚弱的声线:“请王爷进来吧。”
早就等不及的梁季直接猛地推开房门,大步走到了床边。
柳梦玲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梁季扫了两眼,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他也说不出问题在何处。
毕竟梁季很少接触化妆术,不知道妆容也能把人塑造成面色苍白的病人。
“梦玲,你觉得如何?”梁季顿了顿,伸手握住柳梦玲的手掌,感觉她的手心是温热的。
“我还好。”柳梦玲对着梁季笑了笑,笑容虽然灿烂却虚弱,“就是身体有些不适而已,很快就能恢复了。”
她说话的语速和力气,和苍白的面色完全不符。
梁季心生疑窦,连着看了柳梦玲几眼,总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
虽然找不出确定性的线索,可梁季还是抽身站起来:“你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养,本王一会儿派人送些温补滋养的药材来。”
柳梦玲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露出感动的表情,就见梁季把话继续了下去:“那本王就先离开了。”
“王爷……”还没来得及把挽留的话语说出口,梁季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柳梦玲的房间。
饶是守在旁边的丫鬟小厮,也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梁季的背影。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三王爷说两句话就直接离开了,这不是在打三小姐的脸吗?
柳梦玲的面色更是尴尬至极,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掌紧紧握成拳,牙关更是紧锁,显得异常地狠厉和不甘心。
等了两个时辰,病可以好了。
柳梦玲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让丫鬟给她卸妆,然后她换一身衣服,直接走去了窦月娥的院子。
看到窦月娥后,柳梦玲把梁季的所有举动都一一讲给了窦月娥听:“母亲,三王爷虽然和我定亲了,但心里丝毫没有我,不仅不亲自来看我,还打探柳延雪那个小贱人的所在,得知小贱人不在丞相府,他居然还怅然若失地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我装病,让丫鬟请他过来,他也不见丝毫关怀和担忧,只匆匆忙忙地前来和我说了几句话,让我注意身体,接着就转身离开了。”柳梦玲嘟着嘴,回忆着当时的心情,恨得牙根痒痒。
“母亲,你说若是王爷突然不喜欢我了,觉得我没有那么优秀,打算悔婚,怎么办啊?”突然想到了什么,柳梦玲有些紧张地上前一步,握住了窦月娥的手臂。
“可我已经把身子给了他,若是王爷借此拿乔,我怕是只能做一个侧妃了……”柳梦玲一想到她很有可能成为三王爷的侧妃,然后柳延雪上位做了正妃,就觉得心如刀割。
“别慌。”窦月娥紧蹙着眉头,伸手轻轻拍打着柳梦玲的肩膀,“事情都是有解决方法的,我们好好想一想,总能想出办法来。”
窦月娥和柳梦玲都沉默了一会儿,她们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
柳梦玲在面对如此处境的时候,心里除了慌乱不安,没有别的情绪存在,脑子更是乱哄哄的,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窦月娥的阅历广博,经历的事情也多,因此在稍作思考后,她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梦玲,母亲写一封信,一会儿你找人送给你舅舅。”
“好。”看到窦月娥的笃定眼神,柳梦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她守在窦月娥身边,乖乖地帮忙铺纸端茶,同时侧着脑袋,偷看窦月娥写的东西。
等待窦月娥写了一半,柳梦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母亲,你是打算让人把我和三王爷定亲的消息宣传出去,是吗?”
“没错。”窦月娥继续往下写,同时不抬头地回答柳梦玲的话,“你舅舅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是认识的人比较多,可以很快地把消息传播出去。”
“三王爷无论如何,都是皇子,他肯定会遵守承诺,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要做三王妃了,三王爷再反悔,就是人品问题了。”窦月娥轻轻提笔,把最后一个字写完,“要是他真不让你做三王妃,他怕是根本没有未来了,更别说去争夺最尊贵的位置了。”
自古以来,都有“人无信不立”的说法,若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三王爷和丞相府三小姐定亲了,此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母亲,你真好。”目视着窦月娥把信纸晾干,小心地折叠起来,塞到信封里,柳梦玲又是激动又是开心,急忙凑到窦月娥身边,殷勤地给她捶背。
信件传出去没有一天,京都的所有百姓就都知道了定亲的事情。
走在街上,几乎所有闲聊的百姓都会提到三王爷和丞相府三小姐的姻缘。
百姓们并不清楚柳梦玲的真实性格,也不知道梁季和柳梦玲是如何虐待四小姐的。
他们只觉得梁季和柳梦玲郎才女貌,又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唯一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就是花痴傻子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