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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北苍大陆的月亮没有应龙城的亮。”
侧躺在屋顶上,应白夜遥望着空中的明月,有些感概地说道。
“这可不是月亮的问题。”灵溪端坐在他的旁边,玉指轻轻点了点应白夜的眉心。“你只是单纯的想家了。”
对于应白夜而言,应龙城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它不同于冰灵族和洛神族,那个地方的人们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却是应白夜少数能够称作“家”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家人,有属于他的一间别院,是他能够回去的地方。
“姐姐你这么说的话有点显得我多愁善感了一些。”
应白夜打开旁边的玉瓶,一股浓浓的酒香顺着空气朝四周弥漫。
“难道不是吗?”
灵溪笑吟吟地看着他,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笃定得像肯定句。
“好吧。”
应白夜举手投降,他的事情无论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瞒过身边这人,既然如此,还不然干脆利落地承认算了。
“可能是这次受伤的缘故吧,多多少少就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你刚到应龙城的时候?”
应白夜给她讲述过这些过往,所以一听到他这么说,灵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时间段。
应白夜眺望着远处的明月,好看的嘴角勾起了一道笑容,他轻轻点头:“不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和那时候有些像吗?同样的用不出灵力,同样被寒气封锁着气海,唯一的差距,可能就是还能够运转不依赖灵力的衍天经吧。”
“哦,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没有在床上躺上半年这么严重。”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那解放冰原是什么程度,现在只是拿出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冰凋而已,两者完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更何况,比起那个时候,他已经成长了不少,现在这个情况,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听着他的话,灵溪沉默了片刻:“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
储存灵力的气海被寒气冻结,这对于大千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来说都是要命的事情,曾经的应白夜如果不是遇到了应雪儿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妹妹,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纵使是这样,可在三位地至尊强者的治疗下,他依然还是在床上躺了半年,然后又经历了半年的寒气封锁才勉强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由此可见,应白夜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么危险。
虽然这一次的程度不如上一次那么严重,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忽略掉这个情况本身就很“危险”的事实。
听到灵溪的问题,应白夜轻轻抿了口玉瓶中的烈酒,然后才开口说道:“大概……几个月的时间吧。”
这已经是很保守的一个时间了。
他现在身体虚弱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本来在和荒北五人组搏杀的时候就受到了不小的伤势,后来又拖着这具受伤的身体强行打开了冰原,更重要的是,面对那位至尊投影强力的一击,他迫不得已选择动用了超过他现在打开冰原能够承受的极限,将那座“九鲤”冰凋的大部分力量释放了出来。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呗。
那至尊投影的攻击是确确实实拦了下来,但他现在也算是惹得了一身的重伤。
身上下充斥着从冰原中钻出来的寒气,寒气冻结了储存灵力的气海,导致他现在的灵力在前仆后继不断的地去试图“融化”那部分封锁着气海的寒气,所以,他的灵力并不是不能产生,而是虽然能够充盈空虚的气海,但是却实实在在用不出来。
反而,应白夜还需要不断地运转冰灵诀,然后不断地生成灵力才能够保证尽快地将封锁着气海的寒气给炼化掉。
总之,就因为气海的封锁,他甚至都不能动用灵力去疗伤,如果不是因为芥子镯中还有不少的丹药以及身边还能够正常动用灵力的灵溪,他这时候的状态恐怕要比现在还要差上不少。
仔细想想,在这一场伏杀当中,他惹上了一身伤不说,还把自己收藏了大半年的积灵水给部扔了出去,不光这样,他炼化了快一年的月辉也为了防御积灵水的爆炸消耗一空,除此之外,为了动用“九鲤”的权能,他芥子镯中收集了大半年的战利品灵器也都部化为了粉末。
总而言之,这场伏杀,他是真真正正地亏大了。
应白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修炼至今,除了在浮屠古族那一次的伏杀之外,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甚至于险些把命都留在那里。
啧。
有点小不爽。
不对,是非常的不爽。
这场伏杀,总有一天应白夜会还给龙魔宫的。
到时候,应白夜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肉疼。
“这段时间我绝对会死死盯着你的。”听到应白夜的回答,灵溪随即开口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回北苍灵院的。”
“额……”应白夜挠挠脸,自己表现得就那么明显的吗?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意图。“虽然姐姐表现的不明显,但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掉五名至尊,你恐怕动用底牌了吧。”
“所以呢?”灵溪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应白夜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弱了下来:“所以,你受的伤恐怕不比我小……”
“然后呢?”
笑容越发“和善”。
“然后就……”感觉到灵溪的目光越发的“和善”,应白夜当机立断。“对不起,请跟着我,我会把之前的计划改一下的。”
“这还差不多。”
灵溪把额前的秀发给捋到了耳后,没好气地看了应白夜一眼。
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应白夜之前制定好的那个计划,无非就是一个人拖着重伤的身体四处熘着那些追杀他的人跑罢了。
可这样是不行的,有她在身边和没她在身边的应白夜做事风格大相径庭。
如果没有她在旁边看着,应白夜做事的风格会异常的极端,尤其是在他现在还重伤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她在的话,这家伙是不会懂的如何去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应白夜受伤这段时间看顾好他才行。
而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布下的那个探测灵阵似乎有了动静,这表示有人上了屋顶。
来的人似乎是北苍灵院的学员,好像是叫“沉苍生”的那个学生吧。
“有人找你,我就先下去了。”
灵溪朝着应白夜轻声说道。
应白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再次看向灵溪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屋顶之上,原先的位置空无一人。
应白夜转头看向了走上屋顶的那道挺拔身影,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微笑。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巧合,似乎所有修炼长枪的人都喜欢直挺挺的站着,沉苍生是这样,赵明涯也是这样。
“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饮酒,看起来你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糟糕。”
沉苍生来到他的身前,第一眼就看到了应白夜手中的玉瓶,即便是隔着两米的距离,他都能闻到玉瓶中散发出来的浓浓酒香。
“只是强装镇定罢了,其实我现在也很心慌。”
应白夜笑着和沉苍生说道。
“谁信你。”
沉苍生没有坐下的打算,只是直挺挺地站在一旁。“说吧,留下我是为了什么?”
来小院之前应白夜就说过了,有事情要拜托他,虽然他当时一度觉得这其实就是应白夜为了不让自己跟着他的借口,可仔细一想,似乎以应白夜的个性,如果拒绝的话根本就不屑于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会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哦,你太弱了,还是不要跟着拖后腿了。”
整个北苍灵院的学员里,能够对着他这个天榜第一说出这种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别问沉苍生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那就是另一个比较让他不想想起来的往事了。
总之,能够让应白夜说出“有事要拜托你”这种话,恐怕这件事还真的不小。
应白夜也没有在意沉苍生的态度,他们两个说起来其实还蛮熟的,北苍灵院喜欢在外面游荡的学员不多,能够有实力追着悬赏榜前十那些凶人满大陆跑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而在这凤毛麟角里,沉苍生就是其中在外时间最长的一个。
所以应白夜每次接了任务在校外的时候,很多次都能够遇到这位学长,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勉强相熟了一些。
也不算是实实在在的陌生人。
所以,对于这个人,应白夜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应白夜才能够把这件事放心地托付给他。
饮了一口瓶中的烈酒,应白夜眼睛微眯,说出了一句让沉苍生为之侧目的话语。
“学长,我怀疑,我们学院高层里……似乎有龙魔宫的奸细。”
沉苍生眉头皱起:“这种话可不是无凭无据就能够说出来的。”
如果应白夜说北苍灵院里有奸细,沉苍生恐怕还不觉得有什么,北苍灵院毕竟是一所学院,招收的学生来自于大千世界每一个角落,这里面就算混进去几个来历不明的学生,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应白夜说“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