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他看到自己这样子!
上半身可以动的双手顾不得疼痛,罄尽力气朝前一推。
金凤台捂着心窝退后半步,竟是摔坐在地上,手指上的扳指也磕在冰硬的地面上,‘哐当’一声。断裂成两半。
缺口处有风沙一般的东西飞散而出!
顺着海风飘出去。
她呆住,那是什么
却见金凤台回过神,飞快将裂开的扳指拾起来,握紧在掌心,不让流失,又厉声朝蓝子言吩咐:“拿手帕过来。”
蓝子言飞快递了张崭新的帕子过去,看着拿督将断裂成两半的扳指与撒出来的粉尘一起包裹进去。
厉曼瑶突然明白了!
那是唐梧的骨灰!
她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哈哈大笑:“你居然把她的骨灰一直放在身上,我居然不知道……原来,跟你过了一辈子的是她,不是我……我以为我得到了你,没想到离你最近的,永远是她……”
涕泪交织,又哭又笑。
金凤台将手帕交给蓝子言保管,忍住心脏不适,看向她,打了个手势。
保镖上前继续将她面朝出海港,压跪下去。
“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走。”
“你杀了我吧!让我死了吧……!”她挣扎起来。
“我说了,你不配这么痛快地死。”金凤台收敛了容色,如冰山覆面。
蓝子言替他披上外衣,陪他回到车门敞开的车子上,等着。
厉曼瑶被保镖交换着压跪于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下半肢虽然感受不到疼痛,是麻木的,但伤口崩开线的疼痛、内脏的疼痛,让她哀嚎着。
尿袋早已满,大小便,糊了满地。
所有尊严,也早就一滴不剩。
这个季节,市区都降了温,海边更是风声烈烈,刮到皮肤上宛如刀子一样。
冷,羞,剧痛,绝望。
如人间地狱。
终于,浑浑噩噩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呻吟着哭泣:
“……好,我认错了,唐梧,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罪该万死,不该对你动手……我错了……”
金凤台听着她的求饶,眸色幽深:
“走吧。”
蓝子言嗯一声,走过去,将一张薄薄的纸摔在她面前。
纸上赫然是离婚协议。
接着,对着几个保镖递了个眼色,转身上了驾驶座。
厉曼瑶见金凤台丢下离婚协议,已是大震,却也不算意外,再看他并没打算带自己走,惊恐嚷起来:
“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
蓝子言在驾驶座上淡淡道:
“拿督当年在这里呆了一晚上,缅怀前夫人。那么,劳烦您也一样吧。”
哗的拉上门,驾车绝尘而去。
两天后的晚上。
韩飞开着车,送霍慎修回华园。
百年庆后,这阵子,忙翻了天。
因为涉及到两人犯下的刑事罪,又牵涉到两个国家,更有多条人命,二爷来回奔返于m国和潭城之间的警局。
另外就是重婚那码事,虽然自首后被律师保释,但仍旧需要二爷时不时去警局一趟,做个笔录或者被问询一下。
直到今天,才勉强尘埃落定,空闲下来。
快到华园,韩飞车速渐缓,却见一个人影冲出来,嘎吱一声,忙停下来,再看清楚,竟是金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