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走阿梧,现在,又可能会带走慎修。偏偏就是不带走我。“
“是想让我一个人留在世上受罚,折磨我吗”
蓝子言眼神黯然,只能劝着:“拿督,不要这么说,长公子目前的情况还好……”
苏蜜听着,情不自禁抓住身侧男人的手。
他反手将她握住,仍旧静静看着前面的。
金凤台惨然一笑,眼泪竟夺眶而出:
“我巴不得生的是其他病,需要肝,我把肝脏给他,需要胃,我把胃给他……”
“只要他能活下来。”
“可为什么是这个连手术都不能做了的脑瘤”
蓝子言唏嘘:“……别这么说。长公子生病,又不是您的错。”
金凤台摇头:
“不,是我的错。”
“他这个病,是四年前那会儿得上的。”
“那段日子,他一个人承担着报母仇的重担,和蜜蜜分开的痛苦,还要打理家业,我却一无所知,让他一个人全部受着……这么多事,正常人哪受得住他就是因为那段日子,才落下这个病。”
“但凡我要是再多关心他一下,知道他生了病,劝劝他,他那时能够早早把手术做了,也不可能耽误了,不至于到现在连手术都没法做了!”
“晚了,什么都晚了!我真恨,为什么四年前我不知道他生病了!”
说到这里,再难控制,泣不成声。
霍慎修眼皮一动,终于走过去。
金凤台看见儿子儿媳来了,脸色一动,生生停住眼泪,敛了容色,不想被儿子看见自己的失态。
蓝子言也清楚拿督的心思,两步上前,挡住金凤台:“长公子……”
却听霍慎修开口:“要吃饭了,爸爸。”
这一声“爸爸”让金凤台脸肌狠狠一弹,不甘置信,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不可能听见的词。
蓝子言也是一惊。
长公子虽然认祖归宗了好几年,但这些年,基本都是以“拿督”来称呼金凤台。
极少场合,不得已才会称呼一声“父亲”。
这还是第一次喊“爸爸”。
还喊得这样亲近,自然。
唯有苏蜜沁出笑容。
半天,金凤台才反应过来:“好…好。”
一行人进了屋。
一顿饭吃完,金凤台又和儿子聊了会儿。
看他目前状态的确还好,与正常人无异,总算放心下来。
交代了一番,等傍晚小酥宝被接回来,和宝贝孙子聚了聚,才离开,去了会馆。
金凤台在潭城住了几天,每天除了来华园看看儿子,就是去圣玛利亚医院那边去找顾倾若,谈谈儿子的病况。
因为m国那边也有公务要处理,也不好留太久,才回去了。
临行前,特意留了个保镖下来,看着儿子这边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变化立马通知他。
千叮咛万嘱咐后,才离开。
送走金凤台后,日子恢复了平静。
两个月后,苏蜜肚子更大了,走路做事都有些迟钝了。
除了荷姐,霍慎修另外雇佣了一个本地金牌月嫂,退休之前是本地大医院妇产科护士长,照顾孕产妇和婴幼儿的经验很丰富,之前照顾过本地好几个大家庭的孕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