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玹知边走边问：“金彦叔也来了？”“嗯，快走吧。好大的雨啊……”莫染偷偷看过去，只见他护着那女子的头，让那女子先上了车，然后，自己才收了伞，迅速坐上去。坐上去的一瞬间，他侧过身，似乎看到了大厦门内的一道影子，目光射过来。她屏住呼吸，身子绷直。直到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离开，她才现出身影，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伞，自嘲一笑，走出去，撑开，自己独自离开。落寞的身影倒映在身后的大理石地板上。几天后，上午。莫染在公司送文件。送完文件，准备下楼，走到电梯口，看见一袭熟悉的身影正在助理的陪伴下等电梯。她脚步一驻，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总裁。”金玹知睫毛一动，嗯一声，又看她离得远远，开口：“我是吃人吗？”莫染这才走近了两步，却还是隔了些距离。电梯门开了，金玹知和助理走进去，看见她在外面没有进来的意思，一蹙眉：“怎么不进来？”莫染说：“总裁先用，我等下一乘。”“坐个电梯，不至于还分高低贵贱。”莫染只好踏进去，却听他吩咐助理：“我有份文件忘拿了，你先去帮我送回办公室再下来。”助理哦了一声，立刻走出电梯。电梯里，瞬间就只剩两人。空气都紧绷起来。莫染屏息：“总裁要去哪一层？”“一楼。”她帮他按下一层键，又按了自己要回去的部门楼层，然后默默退回到电梯角落，将自己缩成让人不注意的一小团，却还是听他声音响起：“你就这么怕我？”她一个激灵，只能抬起脸：“没有。”“是吗，”他转过脸，徐徐看着她：“那为什么在公司里一直避开我？前几天傍晚在公司门口这样，今天又这样？”莫染再次后背一个颤抖，那天傍晚下雨的公司门口，他看到自己了？她觉得自己从没像眼下这么慌张过，还是倔强：“我没避开你啊。”“是吗，”他身躯往她这边一倾，低声：“可我怎么看到，你准备给我送伞？”公司大门前面有一面穿衣镜，方便进出的人整理衣冠。那天傍晚，他站在台阶上，将身后大堂里莫染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她默默看了他许久，然后，拿着伞，朝他走过去。她心跳加快，却又平息了心绪，没否认：“嗯，我看见您因为下雨没法走，想着把自己的伞给你。你是我的老板。但……”顿了顿，继续：“但看到您女朋友来了，也就没打扰您了。”金玹知其实也猜到她最后停住的原因，却还是因为这一句‘女朋友’弯了弯唇：“女朋友？”她平静说：“您女朋友很漂亮，希望您以后出差在外，少喝酒，不要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他分不清楚她是在讽刺还是提醒，身躯往前一倾，将她逼至角落。她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始料未及，后背抵住轿厢墙壁，承受着自他身体袭来的属于他的气息，竟失去抵抗心，呆住。他垂下头颈，凑到她耳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她醒悟过来，将他撞开。他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生生朝后退了半步。与此同时，电梯到了她的部门楼层，门开了。她冲出去。快步回到自己工位，任由心脏狂跳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心里又爬上一股厌恶，不知道是厌恶自己，还是他。他明明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看着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她却和他有了一夜情。她感觉自己对不住那个女孩，又恨他为什么不好好把持住自己。她感觉自己遇到的事，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事情都要棘手。这辈子还没这么纠结过。许久后，才努力整理思绪，继续工作。周末一大早，莫染早早起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又带好备好的清洁工具，便出了门。打车到了近郊的素景庄园。这地方，是她那天在于庭川私人邮箱里发现的一个地名。好像是于庭川名下的一处私产。她发现于庭川与一个神秘人通信中提及了这个地方，貌似每隔一两个月会在这地方与对方私下见面。虽然不知对方是何人，但她凭着职业敏感，预感就是与于庭川有不法律交易的人。她与上头商量了一下，决定趁机来这里安置窃听设备，以便挖掘出于庭川的违法证据。上头为了她的安全，提前查过，知道于庭川今天会出差，绝对不会过来，才让她过来。到了素景庄园，莫染压了压帽子，拿出提前备好的工作证给保安看，进去了。她是办成外聘的清洁人员上门的。于庭川的房子是N-1栋。是个独栋二层楼小别墅。据上头提供的资料，于庭川这房子平日没人，只是偶尔有个钟点工阿姨过来提前做做清洁，整理一下。她在外面观望了一阵，确定里面没人，避开屋外摄像头，从后门用万能钥匙打开门，进入。她拿着干扰器，让监控器失灵，避免自己被拍到，从主屋后门进去。屋子里面装修简单，她环视周围一圈，掏出迷你监控器，先走到落地大花瓶跟前，将一个放入花瓶内。又上了楼，每个房间匆匆看了一下，在看起来是主卧的房间和书房都安置了监控器。今天时间比较充裕，她不急着走，放好所有监控后，去了于庭川的书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一点的信息。如上次一样，她还是用黑客程序破解了密码，进入电脑桌面。这一看，果然没有白来一趟！台式电脑里，她发现了一些文件，里面全是一条条银行账目。每一条账目里都标注了转账日期，缘由，以及将这些钱套现洗白的渠道与手法……显然这就是于庭川帮违法组织洗黑钱的证据之一。她按捺住激动，迅速就将这些罪证复制到U盘中。这次，收获不浅。搞定一切，她走出书房，正要下楼，却听一楼的屋门开了，有人进来，顿时就身子一闪，避到墙壁后！一个中年妇人拎着几袋东西走进来，在开放式厨房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