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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大当家跟前,&bsp&bsp点头哈腰低头谄媚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熙凤认识的人!
一开始没把人认出来,&bsp&bsp是因为这人很快就被她赶出了林府。
后来她就没再见到过。也就是说,&bsp&bsp她曾经见过这人,也不过几面而已。
没第一时间认出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郑婆子,人已经带回来了,&bsp&bsp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林夫人?”大当家笑意盈盈地问。
郑婆子一听说人已经带回来了,立马转头看向门口处。
然后他并没有看见曾经千娇百媚的王熙凤,&bsp&bsp只看见了一群糙老爷们儿。
当时郑婆子没敢说话,但心里却是皱起了眉头,&bsp&bsp心说难道是大当家的拿她开涮?
这一群大老爷们的,&bsp&bsp哪里有曾经那位高高在上的林夫人。
郑婆子脸色有些不好看,&bsp&bsp但她不敢表露分毫。
“大当家,&bsp&bsp我没看见人?”郑婆子低眉顺眼,&bsp&bsp一脸的柔顺。
大当家哈哈一笑,&bsp&bsp“哝,&bsp&bsp在那麻袋里。你去解开看看是不是你说的林夫人。要是人对了,那咱们就可得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大当家姓柯,早年间也是良民出身,只是后来被贪官污吏压迫,&bsp&bsp没办法生活下去。
最后落草为寇,&bsp&bsp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们从小做大,&bsp&bsp后来渐渐成为了这泸山上的一方霸主。
连县太爷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虽说现在富裕了,但是因为曾经的穷苦。柯大当家特别爱财。
他倒是还有底线,对陈青跟他一样的平民百姓我轻易不抢他们。
主要劫掠的还是过往的客商与富人。
再加上他勾连了本地的县太爷,&bsp&bsp以至于他在这泸山上当了十几年的山匪依然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还越做越大。
吓得过往的客商与富户,都不敢往这泸山附近来。
虽然听着是很威风,可也断了财路。
山寨里好几百人,早已经习惯了,吃香的喝辣的。
让他们每天喝稀粥吃馒头,根本不可能。
以至于山寨里每天的吃喝拉撒都要花费不少,眼瞅着寨子里的钱财与粮食越来越少。
大当家的只能另寻出路。
正当大当家快愁白了头发时,忽然跳出来了一个人说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这个婆子不是别人,正是郑婆子。
据她所说,她前些年是在大户人家当使唤婆子。
一干就干了二十来年,只是主家的原配过世,续弦夫人容不下他们这些曾经伺候过原配夫人的老人。
便使了手段,让她出错,然后捏着这个错处,直接把她一家子都发买出去。
后来沦落到他寨子里,也是因缘巧合。
柯大当家当然不会天真地真的相信郑婆子所说的话。
不过全部胡诌也不可能,他估摸着有个五六成的真实性在里头。
也就是说这郑婆子,以前应该是真的是在大户人家做事。
再加上对方的儿子跟儿媳,说辞如出一辙。原本的五六成可能性,倒是增加到了七八成。
毕竟他们一家子,行为举止上确实跟普通的良民不太一样。
但又不是富贵人家那种。
下人出身必然是真的。
唯独这被赶出来的说辞有几分可疑。
但大当家根本不在乎这点,他在乎的是对方说的能解他燃眉之急的好办法。
紧接着郑婆子就说了,自己当初被陷害赶出府,深恨那继室夫人,想要为自己与自己的家人报仇。
于是一条毒计便应运而生。
要说这郑婆子心里是真的恨王熙凤为了那一点子小事儿,非要把他们母子赶出府。
若是寻常发卖赶出府也就罢了。
更可恨的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卖到矿山上做苦力。
她儿子从小在林府长大,虽然是奴籍出身,但却从来没有下地干活,身上也是没什么力气。
哪里做得了矿上的活计,没几天的工夫就被落下来的山石砸断了一条腿。
当时郑婆子只觉得天塌地陷,人生灰暗。
但儿子还活着,她得为儿子撑起一片天。
还算身强体壮的她,只能顶替儿子位置去挖矿。
就这样她儿子在简陋的草棚中养伤,而她则是在矿上挖矿。
一挖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那矿山上大大小小发生了好几次事故。
运气好的时候只是轻伤,但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会死好几个人。
郑婆子拒绝自己见过不少世面,但也害怕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矿山上。
因此她绞尽脑汁想办法,想要带着儿子离开这座矿山。
她可以肯定,若是不离开。
他们母子俩的命,迟早都被填在这矿山上。
那一段日子,实在是太过灰暗,郑婆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后来有一次矿上爆发了大的矿难,她便趁着矿上到处都乱着,大部分负责看守守卫们都去处理矿难时,带着已经养好了伤的儿子,偷偷摸摸离开了矿山,再也没有回去过。
只当自己跟儿子死在了那座矿山中。
也是他们运气好,逃出来之后压根没见人来抓。她猜测,许是以为他们两个也死在了那场矿难之中。
这倒是正合了她的意。
就这样母子两个靠着手中仅剩的一点钱财,一路北上跌跌撞撞。
期间因为没有户籍路引,根本无法走明面上的官道。
后来遇见一个还算良善的富户,便一路跟着对方同行。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路过泸山的时候,直接被这泸山上山匪给打劫了。
混乱之中那富户被直接砍死,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总之一片凄凉。
然而,郑婆子却是没有乱跑。
当然,她心中也是怕极了的。
只是她儿子因为断腿之后没养好,成为了跛子根本跑不快。
她就是想跑,也不可能扔下儿子自己跑走。
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没了什么也不能没有儿子。
于是就这样郑婆子与儿子留在了原地,跪地求饶。
甚至还十分好心地提醒那些山匪,那个富户的哪个箱子有好东西云云,又帮这些山匪挖坑填土的。
总算是挣出了一条活路。
再后来,母子两个便成为了这泸山山寨中的一员。
平日里她都是在负责一些杂活累活居多。
而她儿子因为是个跛子,根本无法跟其他人一样出去干活。
便只能负责替山寨里的人倒夜香。
郑婆子当然是不满意倒夜香这个活计落到自家儿子身上的。
可是他们初来乍到,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郑婆子心疼自家儿子,便把自己的活计跟儿子换了换了。
于是她成为了倒夜香的郑婆子,儿子成为了打杂的跛子。
郑婆子是个不安于现状的。
虽说现在干的活计不好听,还臭。
但至少性命无忧,活计也不算累人。
甚至收拾好夜香后,还有闲工夫琢磨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机会总是不会亏待一直做准备的人。
在山寨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郑婆子便发现山寨中火势,似乎在慢慢变差。
虽说她分到的吃食,一如既往,勉强能糊口。
可那些山匪主力,却渐渐地也没了一些好吃食。
郑婆子四处搜集消息,然后便得出了山寨中钱财不丰厚,日子即将不好过的结论。
郑婆子心说,这不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嘛。
正好她想改变一下自己底下的地位,便寻了机会给正在发愁的大当家出了一个主意。
抓一个有钱的富户,发一笔横财。
大当家当下就问了她要抓谁。
被看出了心思的郑婆子也不觉得心虚,反倒是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与前主家有仇。
想要为自己与儿子报仇。
又是说了她那前主家多有钱,多豪富,光是家中的资产,就有上百万两云云。
听得大当家当时便心动不已。
他一向秉持劫富济贫的理念,那些穷苦人家基本不会动手。
对于郑婆子口中的大户,心动不已。
他也没打算要那全部家财,但若是能弄个二三十万两出来。
他们这一群人,还做什么山匪?
宅子里总共得三百来号人。
那些成年的发个一百两,未成年的发个五十两。男丁一百两,女人五十两。
岂不便宜?
这事儿,大当家是越琢磨越心动。
当下便召集了山寨中的一众骨干,开了个大会。
一群人山匪,一听见可能有二三十万两银子赚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纷纷拍桌子抱拳,说是要跟着大当家的一起干这一票。
至于大当家的说干完这一票,就下山从良这事儿,没几个人放在心上。
这狼可是吃肉的,让它吃素,它能干?
到时候想继续当山匪的就继续当山匪,不想继续当的,便拿着银子离开呗。
多简单的事儿。
大当家见高票通过,便拍板同意。
然后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可等大家伙都商量好了,说是要干这一票的时候,郑婆子那边确实掉了链子。
说是人不在这边,而是在扬州。
一众山匪,当场傻眼。
他们还以为这一票的人会路过这里,所以大当家的这才召集所有人商议此事。
哪承想,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那肥羊还在扬州。
扬州距离他们泸山可不近,即便是坐船,前后得花个五天的时间。
有那胆小的,当即便打起了退堂鼓。
但更多的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扬州那何等繁华的地方,也就只有那等地方,才能有那般豪富的存在。
上百万的家资呀。
如大当家说的,拿个二三十万两都算是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