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抓起我的手,把我按回去的指甲拔了,观赏我惊讶又郁闷的眼神。
“……”不与精神病较真,我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令我意外的是,他离开了,我想他确实需要休息。他会出现在病房,当然不是因为探病,牢房没这种自由,他会出现在病房是因为他伤得也不轻。
接下来的日子没啥好说的,单调的重复,有的狱友重伤不治身亡,有的狱友接受招揽离开牢房,有新来的狱友吃烤肉当场吐了,我很欣慰终于有人和我口味相当。
那些路人面孔我懒得记,不知道走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室友倒是一直没变,依旧是飞坦。
他烤肉越来越熟练了,可惜食材本身的味道太差,不符合食用标准,我是越来越不想烤肉了。
不再磨指甲,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低配版“变爪”后的飞坦,是个安静的室友。唯一烦人的是我每次躺进病房,他都跟着,或者说我每次拖着步子回到牢房后再昏迷,都是他用手铐大敲牢房栏杆,吵来了守卫把我抬走。
他被拷着,无法靠近查看我的状态,我想他应该是根据我的呼吸声来判断我是不是要死了。
哦,对于拷问人来说,保证拷问对象不会在拷问结束前死掉,是必备素质呢。
想要跟着躺进病房很容易,他有的是办法令他自己受伤……有病吧!
没了利爪会使我战斗力下降,他没有拔我的指甲,改成要拔掉我用不着的舌头,来惩罚我闷声求死的举动。
喂,你这样做不是在劝人求生,是催人快死吧?
“我认为有两种舌头不必留着。一种是讲不出什么好话的,舌头是种多余。另一种是从不讲话的,有和没有是一样的。”他捏住我的腮帮,“张嘴。”
“……”放屁,舌头还可以尝味道,吃饭的时候很重要的好吗?
病房里不弄出太大动静,门外的守卫都是懒得管的,飞坦的手指与我的咬合力互相较量,直到他的手指沾上了血迹,给我捏出两个血酒窝,我也没松口。
飞坦,我的毁容多了你一份功劳,我记住了。
手指搅伤口是普通操作,揍敌客的专业课程教过,也体验过,重温的滋味真酸爽,然而我还是没松口,也不反抗,誓把咸鱼当到底。
哦,[咬紧牙关级]名不虚传。
飞坦不想把我弄残,否则我一进斗兽场就能如愿当场死亡。有这个前提,当我被迫温习与揍敌客同款的“家庭温暖”,甚至有闲心思考我[咬紧牙关级]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到下一级。
好在飞坦是个业余的,道具和场地也有限,他把我的伤口弄得一塌糊涂,心有不甘地在叫来医生拿到药品后,主动要求“帮助”我处理伤口,消毒,缠绷带,动作极度粗暴,手法异常专业,大概是久病成医吧?
不行哦,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虐与被虐路线?不,我[咬紧牙关级]也是怕疼的,坚决拒绝这种发展。
于是咸鱼动了,目前的角度不合适取心脏,咸鱼在飞坦快把绷带缠完的时候,爪子直取飞坦的咽喉。
飞坦手中的绷带因为他的后仰而崩得紧紧的,一条血线在他喉间显现,伤口不深,不足以致命。
不意外的结果,他在斗兽场人缘不咋的,却能蹦跶到现在,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速度在我之上,好歹是未来幻影旅团速度最快(意味深)的男人嘛。
看他摸着喉间的伤口确认伤势,我微微眯起眼睛,想这消毒和绷带又得重来了呢。
“弄疼你了吗?”他放松了手里绷带。
“……”不,虐待狂你咋了?被别人灵魂穿越了吗?而且,明显是之前的操作比现在疼吧!
“我明白了,你是个专门叫人扫兴的家伙。”飞坦给绷带打上最后的结。
哦,你说的对,我在“现实世界”特长就是叫人扫兴,聊天群的话题终结者,不管群里聊得多热闹,我一发言就冷群,很奇妙的现象对不对?
“你会到这里,是因为干了什么坏事?”他把我的手臂往里推,坐上我的床沿,嘴角在句尾处上扬,一副谈兴大发的样子。
“……”不要试图理解变态的脑回路,除非你也是个变态。
我想他可能是想换一种方式,骗我张嘴说话,以便拔我的舌头,可惜他不知道,我是个哑巴。
“……”我闭上眼睛,摆出任人宰割的咸鱼状态,随便他爱咋样咋样。
他自知无趣地离开了。
拜他的额外折腾所致,我头一次在病房过夜。
俗话说“是美是丑,是男是女,关了灯都一样”,所以病房的夜晚是热闹的,[偷心级]用了两次,两颗心脏往床头一摆,血腥味就足够叫人绕道去爬别人的床了。
我觉得我不给飞坦拷问方面的面子,又不在他坐下来聊天的时候答他的话,应该把他得罪得很够了,他不再跟我搭话,但他下次依旧及时把牢房里等死的我送医了。
“……”一醒来就看到飞坦的脸,说明我又又又又又没能死成,我感到很无奈。
单人牢房住久了,应该很无聊,飞坦莫不是学会珍惜室友的存在了?
同人界头号强x犯一次次为我的生命和贞操(咦?)保驾护航?
说笑的,一个从不讲话的室友,存不存在没区别吧。
“你发烧了。”飞坦说着,摸的不是我的额头,而是喉咙,“原来你真的是个哑巴,难怪嘴这么硬。”
“……”我欣慰地发现我的舌头目前还在嘴里。
“我可以赦免你。”
“???”赦免啥?为什么赦免?你凭什么讲赦免,你算哪根葱哦?
“烤肉的事情,以后就交给你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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