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问题并没有在她心间存在多久,很快消散不见。本就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她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给自己徒增不必要的烦恼。
今夜过后,明日下午是最后一场围读会,后天一早他们《春雪日记》剧组也将正式开机,届时开机典礼上也会有诸多媒体前来。
在这第二场围读会开始之前,简岁月与秦以秋再次打了个照面。
这一次却不是在会议室中,而是恰巧在酒店门口遇见,一个要出门,另一个则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在门口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秦以秋是独自一人,简岁月却不是,她身旁还站了宋然。
此时已是中午,宋然在微信上约简岁月去外面吃饭。简岁月也吃腻了酒店里的餐,想去外面的店尝尝鲜,便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一丘老师好。”
“一丘老师好。”
见到秦以秋,简岁月向他打了声招呼,一旁的宋然也跟着她一起,笑容还算灿烂。
他本该没有那么记仇,昨日的事他差不多已经忘了,但一想到待会儿一丘百分百又不会说话,他的笑容很快耷拉下来。
虽然秦以秋很快做出回应,却果不其然如宋然所想的那样依旧没有开口,仍只浅笑着轻轻点头,目光缓缓移至简岁月身上。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发现简岁月的声音很好听,是女性成熟温柔的声线,稍稍有点沉,余下更多的是干净与动人,极具魅力,与儿时的稚嫩俏皮大有不同。
时间当真改变了太多,改变简岁月的嗓音,改变简岁月的记忆,也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见面时,他一眼认出简岁月,简岁月却似乎半点没有认出他来。
若要问时间从未改变过什么,秦以秋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从出生开始他就发不了声,二十多年来都是如此,又何来变化。他已记不清那时曾因自己是个哑巴而自卑默默流泪过多少次,次数太多,日复一日,到最后他大抵就已麻木了。
秦以秋自嘲一笑,再回神时眼前是空荡荡一片,早已寻不着简岁月的踪迹。他当即转身,透过面前那扇被擦拭得锃亮的玻璃门遥望那道逐渐远去,越缩越小的身影。
纵然那道背影早已拐过弯,彻底消失于他的视野之内,他也仍舍不得移开眼去,似乎在他潜意识中,那身影会在下一秒重新回到他眼前。
“一丘老师我们先走了。”
方才他隐约间应是听到了简岁月所说的这句话,只是他刚才走了神,陷在自己的情绪网中,那声音因而有些虚无缥缈,让人听不真切。
片刻后,秦以秋终于收回视线,又是独自一人转身往酒店里走,安静站在电梯斜侧等待它下降。
电梯从七楼下来,门开时从里走出一个秦以秋有些眼熟的人。这也是他们剧组的人,他在昨日的剧本围读会上见过,当时对方就坐在简岁月身旁。
秦以秋记得这位演员的名字,他叫谢乘风。
他记得谢乘风这个人,但谢乘风似乎并不记得他,明明看了他一眼,却很快移开目光,没有与他打招呼,更没有与他说话,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去。
秦以秋也没理会他,走入空无一人的梯厢,按下楼层键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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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然带简岁月去了附近一家酸菜鱼馆。
这家酸菜鱼在美食点评软件上评价很高,简岁月也曾看到过评论,只是这几日她极少走出酒店,难得一次是与刘程在咖啡厅里聊剧本,另有两次是参加一丘的画展,其余时间都待在酒店里。
很多时候她都是个喜欢并享受安静的人,她曾做到三个月时间不出门却不会感到闷,只要给她一部手机或是一台电脑,她可以一直待在家中观看电影而不厌烦。
宋然年纪虽轻,却正好也是热爱电影与美食的人,他们因此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在菜上来之前,简岁月与他聊了些剧组的事。
宋然告诉简岁月,前几部戏他也都是本色出演十几岁的少年,这让他无法不感叹于自己这个年纪与这张娃娃脸在演戏上确实有着诸多限制。
他的有感而发难免也影响到简岁月,让她不由回想起她自己十几岁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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