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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观棋幽幽转醒,出现眼前的是一张黝黑的圆脸。撇着小嘴,双眼擒着泪泫然欲泣。

“老白老白!他醒了,醒了!”黑豆从石凳上一跃而起,眼泪刷一下消失了,他兴奋的朝着门口大喊。

“喊什么,我不聋也不瞎。”老白端着碗走了进来,将它递给黑豆子,睨了玉观棋一眼,“把它喝了。”

“那是&bsp&bsp”

“哦。”

玉观棋话音未落,只见黑豆子双手捧着碗往嘴边一凑,仰头咕嘟咕嘟灌着,两道眉越拧越紧。最终被老白夺过碗,一巴掌扇在了脑后。黑豆好不容易进嘴的水,像是喷泉一样全浇玉观棋脸上了。

苦涩又浓郁的药味音绕在鼻尖,玉观棋默默擦了把脸,“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会在这?“

“开个洞把你脑子里的水放一放吧!”老白拿着哭丧棒戳着黑豆的脑瓜,咬牙切齿地说着。眉间的川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刻。

“孟婆把你送来的,听说你找不到我们,想不开投了忘川。”肉乎乎的小手捂着脑瓜,黑豆躲开老白的攻击又往玉观棋的床头凑了凑,“她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救了你一命,药也是她送的。”

此话一出,孟婆汤那股堪比泔水发酵的味道瞬间从记忆库被调度了出来。即使玉观棋屏住了呼吸,那股味道也已经变成了画面,不再拘泥于它的表达方式。

揉了揉眉心,他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孟婆汤的后劲有些大,熏得他头晕脑胀。

“昨日送来的,算起来&bsp&bsp”黑豆掰着手指头数着时辰,老白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又端了碗汤药进来,一脚踹在黑豆藕段似的小短腿上,“一天一夜,拿去,给他喝了。”

“不不不,我还有正事要办!”

“忘川的厉鬼们虽然没有伤害到你,但那河水毕竟是千年寒冰所化,寒气重的很,不喝不行的。”两颊肉鼓鼓,黑豆嘟着嘴,表情难得严肃一回,“不难喝的,我给你吹吹。”

玉观棋刚爬起身,脑子一阵晕眩。映入眼睑的事物都是成双成对,交织、分离亦或者旋转,他眨巴着眼,眼前恍然一暗,像是拉上了帘幕一般。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要不是臂膀撑在床沿怕不是后脑壳得砸在石床上。

“你,你躺好!”耳际徘徊着黑豆焦急的呼喊声“老白老白,他是不是又快死了?”

“闭嘴!”

感觉有双小手掰开了他的下颚,苦涩从舌尖开始蔓延,随着药汤从口腔流入食道。汤药味道浑厚,口感却不似乌木般圆润,更像是长满毛刺的薄荷,凌冽而且揦嗓子。

药入体内便散发出一股热气,包裹着经脉,脑袋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缓了片刻之后,玉观棋重新睁开眼,“谢谢。”

“欠你的,还清了。”白玉般温润的小手从怀中掏出了个小本子,郑重其事说道。

黑豆抻长了脖子去看老白手中的小本本,只见红笔将窃一字划去,下列还有天狗与姑获的名称,立马说道“窃那次差点害你死掉的帐还清了,还有天狗跟姑获的,下次再还你吧。”

小本本泛黄的一角瞬时被拧得皱巴,撰着它的指尖泛着粉色。老白“啪”的一声合上本子,剜了黑豆一眼,“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