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淅也不藏拙,直言道“长公主府至少驻有四名太医。由于太后偏爱,驻守的太医个个医术不凡,只有太专门为圣山诊治的太医令能稳压他们一筹。长公主半夜派人寻找太医,不去求圣上派出太医令,反而去太医院寻找值班太医,显然是在做戏。”
见穆雨淅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穆家家主满意的点点头。“你猜的不错,她此举不过是为了向圣上告状,同时避免我今日参她一本罢了。”
“你可知今日圣上问了我什么?”穆家家主继续考校穆雨淅。
“问及了昨日宴会上女儿和乐平郡主产生矛盾的事?”
穆家家主点点头。
“乐平郡主毕竟是圣上的外甥女,长公主既然说郡主病重,圣上总要过问一句的,否则太后那关圣上就过不去。因此在下朝之后特意留我询问了几句,知晓了事情经过之后,还问及了你是否有碍。”
“我说你向来坚韧,身体也十分康健。晚上回来饮了一晚安神药就歇下了,并无其他不妥。”见穆雨淅神色未变,穆家家主这才继续开口“你可会怨为父不曾再圣上面前为你多争取几句?”
听见这话,穆雨淅思索了片刻“自然不会,父亲回答的极好。”眼睛微亮的看向穆家家主“乐平郡主既然已经“病重”,我虽然被她从秋千上推了下来,却没有受伤。长公主她们毕竟是君,是圣上的血脉亲人。而我作为外人,还是臣子之女,自然不能太过咄咄逼人,否则岂不是目无君上?”
“只是……”
穆家家主十分欣赏穆雨淅的大局观,满含期待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圣上能从众多的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长公主的小心思。加害者“受惊病重”,受害者却十分康健。圣上自然而然的便会思索,长公主是否是想要恶人先告状。”
虽然穆家家主早就知道这个女儿十分聪慧,可当真见她从一两句话中分析出事情的关键,穆家家主依旧惊喜万分。
惊喜过后便是惋惜,若她是个男子,在朝中再历练几年,何愁穆家不兴?
可惜了!
感受到穆家家主身上传来的浓重的惋惜情绪,穆雨淅抿了抿嘴,这才开口问道“父亲,我猜测的可还正确?”
穆家家主收起心中的复杂情绪,点点头“不错,只是你还漏掉了一点。”
“漏掉了一点?”
“我特意提了一句,你喝了一碗安神汤。”
穆雨淅疑惑的看向穆家家主,半晌后猛然反应过来。
“示弱!”
“对。”穆家家主赞同的看向穆雨淅“过刚易折,一味的表示并无大碍,圣上只会觉得乐平郡主只是做了个恶作剧。哪怕不喜长公主的做派,却也不会觉得乐平郡主做的过分。”
“我之前在圣上面前提过你性格坚韧,但性格如此坚韧的人在睡前还饮了一碗安神汤,圣上自然会认为你受到了惊吓。继而反应过来,从晃动的秋千上被推了下来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这才是父亲对乐平郡主和长公主的报复,父亲您坏了她们在圣上心中的印象。”
穆家家主点点头“长公主虽然尊贵,却毕竟没有实权。她的荣耀皆系于圣上的圣心之上。一旦圣心不再,自然就会收敛起来。”
“不过你还是离乐平郡主远一点。她能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你从秋千上推下来的蠢事,就说明这个人又蠢又毒。狠毒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又蠢又毒的人。你永远也猜不中他们会做些什么蠢事。君子不立危墙,虽说咱们家并不惧怕长公主府,但有机会可以下手打压,却不能将自己赔了进去。”
穆雨淅点点头,深以为然。
被乐平郡主找了这么多次麻烦,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乐平郡主手上吃亏。就这一次,就差点把性命搭了上去。若不是裴三郎及时相救,说不定就撞到了哪里,不死也要重伤。
“女儿知道了,以后会尽量远着乐平郡主的。”
见穆雨淅一脸后怕,穆家家主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不过你也不必畏手畏脚。虽然乐平郡主是个蠢的,但长公主还是有几分心机。想必经此一事,她也会约束乐平郡主,让她不要再找你麻烦,你也不必太过紧张。”
穆雨淅点点头“父亲,您这次为了我和长公主对上,她会不会报复我们穆家呀?”
见向来自信从容的女儿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穆家家主心都要化了。怜爱的摸了摸穆雨淅的脑袋。
“你放心,为父毕竟是天子重臣,长公主不敢,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轻笑一声“至于她之后的报复,有我在,她没办法对我们穆家动手。为父为官二十载,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岂不是白白执掌中书省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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