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动眼珠,打量四周,熟悉的环境,这里是自己的卧房不错。
“你昏迷三天了,”江苓坐到床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詹乐章感受了一下自己,有些乏力,还有身体里传来的隐痛,他不想让江苓当心,下意识想隐瞒。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江苓皱眉“我现在是江大夫,乐章你不要在大夫面前说谎。”
詹乐章无奈,只得将自己的感受一一说出来。
说话间,褚峤也到了近处,看到他,詹乐章心头一动,沉默下来。
好半晌,才艰涩开口“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你瞒着我,其实早已身中浮世教秘药的事吗?”江苓端了床头的药给他,“既然醒了,自己喝药。”
许是喝惯了药,一碗药下去,詹乐章眉头都没皱一下。
药是江苓和褚峤一起商讨出来的,江苓知道这药有多苦,见詹乐章面不改色喝完一大碗,忙拿了颗糖塞到他嘴里。
满口苦涩滋味中多了丝糖的甜味,詹乐章愣了一下。
“这药很苦的,你都不觉得苦吗?”江苓将碗递给伺候的下人,让他们快点把药碗拿下去。
光是闻着味儿,他的舌头已经泛起了苦味。
詹乐章转头看向江苓“小苓,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詹乐章当然不会再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的秘密还能瞒下去。
在浮世教的经历,是他最不堪的过往,亦是他一辈子不愿暴露在人前的秘密。
感受到从詹乐章身上传来的复杂情绪,江苓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你现在不宜多思,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太在意,我结识你是因为你这个人,和你过去有怎样的经历无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过往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会远离我吗?”
“当然不会。”詹乐章想也不想回答。
“我也是,乐章,你要好好养病,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是什么身份,我把你当朋友这点都不会因外力改变。”
江苓给他把脉,脉象没一开始那么杂乱了,詹乐章能醒来,证明他和褚峤选的法子有用。
注意到詹乐章目光流连,江苓问“乐章在找人?”
詹乐章点头。
“是在找世子?”江苓猜测。
詹乐章继续点头。
“他去浮世教据点找药了,你昏迷后,也是他进宫为你求医,放心,陛下派了骁卫跟着他,他不会有危险。”
定远侯和定远侯夫人得到消息赶来,江苓和褚峤退到一边,给三人留下独处空间。
定远侯夫妻对詹乐章很是疼爱,江苓从前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次詹乐章昏迷,两人心中也很着急,眼下詹乐章终于醒来,他们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两人在詹乐章身边嘘寒问暖了一阵,冲江苓和褚峤表达感谢。
詹乐章精力不济,清醒了一个时辰,又沉沉睡去,定远侯夫人一脸担忧“乐章这……”
“侯夫人不必担心,乐章身体还未恢复,需要大量时间的睡眠,今日醒来,说明我们的药有效果,我和褚大夫一定会医好他的。”
第五天的时候,定远侯世子带回了秘药,如江苓猜测,浮世教中,没有解药,不过有了秘药,要研制出解药,比什么都没有容易许多。
江苓将詹乐章已经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他,定远侯世子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就要往里冲,被一名太医拦下,先去处理了伤口。
“世子不必着急,乐章现在还在睡,过一会就能醒了。”
换了身干净衣服,定远侯世子才被允许进入詹乐章的卧房。
江苓和褚峤去了隔壁屋子研究定远侯世子带回的秘药,没有打扰两人独处。
屋里弥漫着药的苦涩味道,定远侯世子一步步靠近床边,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重一分。
詹乐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定远侯世子不受控制想起那日看到詹乐章毫无生机躺在床上的模样,巨大恐惧攥紧心脏。
他慢慢坐到床边,伸手探向青年的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手在颤抖。
青年眼睫颤了颤。
手停在半空中,像是怕惊扰什么,不敢继续往前。
在定远侯世子的注视下,青年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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