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接着就瞪了郑诗逸一眼“你说什么胡话呢?”
沈慧颜却露出了苦笑“夫人并未刁难过阿颜,阿颜的用度和二妹应该都是一样的。”
这话里的应该在配上这表情,郑老夫人就感觉出来不是那么回事了。
京中的大户人家都知道沈家和郑家的龃龉,自从郑家回京之后,宴会上邀请沈家的,就不会再邀请郑家,避免两家出现什么冲突。
但是总有想不到的人家,有一次胡氏曾经在一个宴会上瞧见了王氏,按理说都是嫡女,都未出嫁,能带沈慧灵的宴会,就应该带上沈慧颜。
她可记得之前沈慧灵的时候,衣着华丽,头上戴的首饰,胡氏瞧着都压得慌。郑月未出嫁的时候,跟胡氏关系不错。
胡氏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语气说道“婆母不曾见过沈家那二小姐,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穿的可是十分富贵。头上戴的发饰多的好像是戴的两个人的份儿。”
这话说出来之后,郑老夫人这样的人精怎么会猜不到呢。她恶狠狠地呸了一口“沈询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不敬嫡妻也就罢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竟偏心至此。”
沈慧颜听了这话也没有附和,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胡氏看着她这样,莫不是对英国公还没失望透顶?胡氏清了清嗓子,说道“阿颜,可是外祖母说的话不妥?”
沈慧颜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珠子成串的往下掉,眼尾都红了,看得人心里一揪,她走上前抱住郑老夫人,半天没说一句话,郑老夫人只感觉自己怀中的小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一招手“除了夫人和逸姐儿,其他人都出去吧。”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沈慧颜的哭声,却没有了别的声音。
她这哭并不是装出来的,沈慧颜想起来自己上辈子的结局,想起沈珺上辈子的结局,想起来自己前半生过得忍气吞声的生活,真的是像大哭一场,加上两辈子加起来,除了沈珺这个亲人,再也没有感受过其他来自亲人的温暖。
过了好一会,沈慧颜才停下来,她慢慢离开了郑老夫人的怀抱,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胡氏赶紧吩咐“逸姐儿,快给你阿颜表妹倒杯水。”
郑诗逸对这个漂亮表妹很有好感,不用胡氏吩咐,茶水都递到了沈慧颜面前。
沈慧颜伸出手,接过了茶杯“多谢阿姊。”
等她喝了口水之后,郑老夫人才问道“阿颜,你实话实说,这些年你和你哥哥在英国公府过得究竟是什么光景。”
到了这一步,沈慧颜就没想着再藏着掖着了,一开始不说,是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无情,让郑老夫人知道自己来不是为了专门告状的,毕竟十几年没来往过,若是目的性这么强,显得倒是不好。
沈慧颜缓缓开口“不过就是母亲去了之后,父亲续弦,旁人常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这句话之前我是不信的。我身为女儿家,过得委屈些便委屈些,只是哥哥他作为世子,却不得父亲疼爱。自从哥哥进入朝堂之后,不管别人如何夸哥哥,父亲总是视而不见,甚至于鸡蛋里挑骨头。在阿颜看来,哥哥这世子之位坐的是如履薄冰。”
沈慧颜很聪明,没有说自己的委屈,只是说了沈珺面对的情况。沈珺身为嫡长子,在英国公府面临的处境都这样了,更别提沈慧颜一个女儿家了。
见到郑老夫人和胡氏满面愁容,沈慧颜又接着说“本来早该拜访外祖母的,但是阿颜前些日子落水了,休养了一段日子。这才耽误了。”
郑老夫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好好地怎么会落水呢?”
沈慧颜面上都是失望的表情“幼妹顽劣,我才不慎落水。”
什么幼妹,郑老夫人没记错的话,那个沈二小姐已经及笄了,又怎么能担得上幼妹,又是一个心机重的“她敢谋害嫡姐,真是个胆子大的,你父亲有什么表示吗?可罚她了?”
沈慧颜苦笑“自阿颜落水以后,并未见到过父亲,所以不知道父亲作何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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