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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说道“如今的形势你们也看着,帮着理政这么些年,现在是该好好的办些实事了,咱家的意思,从今天起,手底下的都管好了,实心办差,先把商税弄起来,谁要是糊弄,咱家好不了,谁也别想好!”
王体乾三人面面相觑,然后李永贞仗着亲近,先开口说道“千岁,这商税都多少年了,打太祖皇爷定的三十税一,到后来谁也不交,这也没人管啊?”
王体乾接着说道“咱们这些年也弄了,国库添财不少,如今辽事平稳,估摸着辽饷能少些,咱们犯不着跟文官撕破脸啊,公公还是多想想再说吧?”
不等王朝辅开口,魏忠贤却说道“咱家不知道收税难?万历年一个矿税就弄得鸡飞狗跳,咱家这些年好不容易把东林党按下去,江南那些书院拆的拆、封的封,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趁着这时候把商税铺开,还等什么时候?等皇爷觉得咱们没用了,跟刘瑾一样等死?”
一直没开口的李朝钦,见几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便说道“公公是想实心办差,如今咱们势头摆在那里,已经是不得不发了,要是这商税再拿不出章程,底下的人再贪拿索贿,咱们全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魏忠贤看了眼李朝钦,满意的略一点头,然后说道“今日便商量出个章程,咱家成不了张太岳,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商税只是个由头罢了,田赋、丁口才是大头,先把商税收起来,然后朝着田赋、丁口下手。
咱家昨日已经吩咐崔呈秀各地的生祠不必再建,折成银钱全部押解入京,先献给皇爷,多少让皇爷看看咱家算是实心办差。”
“你们也要收拾好了,谁要是在这时候触了霉头,不用御史弹劾,咱家先收拾他!”
王体乾、王朝辅和李永贞听完这话,差点吓死,九千岁要朝田赋和丁口下手?
我勒个去来!当年张太岳那么大的权势,要死要活的弄了一条鞭法,可还是只是大略的丈量天下田亩,丁口可没敢实打实的弄,这是要挑战天下啊?
魏公公此刻魄力值爆表,因为弄田赋查丁口还有一线生机,不弄他觉得皇帝肯定已经在磨刀了,搞不好马上要下手。
这是他跟崔呈秀想了好几天,崔呈秀建议认真收商税,争取恢复到祖制水平,就是大功一件。
魏公公可不这么想,大功估计救不了自己,也就是缓缓等死而已,必须弄个震古烁今的大事,显示自己的能力,才能活的更久远。
最后魏公公才下的决心动丁口,虽然张太岳死后被霍霍了,但起码他活到了死,魏公公觉得自己不干件惊天地的大事,估计马上就是死,所以豁出去了!
几个人震惊归震惊,也琢磨过味来了,毕竟先朝商税下手,这事还是能干的,于是连忙应了,然后召集司礼监的办事太监开始翻阅文卷案牍,商量怎么去弄这个商税。
大明朝的税收挺有意思,绝不是东林党抗缴税收那么简单。现在天启年的大明财政收入分为田赋、差役、盐矿茶课、关市税、杂税、各地的屯田和纳贡。
魏公公为什么想拿田赋和丁口做底牌,因为大明朝丁口隐匿的程度说出来都没人信,大明到天启朝时约有三分之二的人是黑户,不用向朝廷缴税。
成华十五年(年)明朝在册的人口为万,到正德元年(年)在册万人,二十七年的时间人口少了多万,名义上的减员率达到还多。
而且这二十七年中间有著名的“弘治中兴”,属于盛世,没有什么大灾或者大规模战争。
嘉靖年的名臣王世贞曾经说过国家户口登耗有绝不可信者!后来还说有司之造册,与户科、户部之稽查,皆仅儿戏耳!
后来的茅元仪也说过天下户口不如版籍,未有如今日之甚者!
万历三十年官方户口登记人数是万人,按照正常的大明朝人口平均增长率,大概至少一亿人口没被登记,全让地主士绅隐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