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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陈家那头,&bsp&bsp陈作河叫阿酒拒绝后,虽是心里难过,倒也没一蹶不起什么的,&bsp&bsp反而干劲十足地同前来安慰他的妹妹陈馥兰说,“只要她还没成亲,我便有机会,&bsp&bsp她如今不愿意嫁给我,&bsp&bsp我其实也能想得通,&bsp&bsp要说相貌我也不是貌似潘安,&bsp&bsp既没有权倾朝野,&bsp&bsp也没有富贾天下,&bsp&bsp浑身是上下实在是凑不出像样的优点来。但是乾坤未定……”
本来陈馥兰听到他前面的话,还松了口气,&bsp&bsp觉得哥哥没钻死胡同里,&bsp&bsp但听到这后头,就没了兴趣,只将他的话打断,“我晓得了,哥你将来必然有大出息,&bsp&bsp妹妹以后就靠你了。”
然后便没在理会他。而是拉着她母亲陈夫人,&bsp&bsp觉得要不还是做点营生,&bsp&bsp反正她们母女俩既不像是别的官家女眷那样读书写字,&bsp&bsp又不会附庸风雅,&bsp&bsp一天天闲着在家里烤火。
陈馥兰觉得自己尚且还好,可她娘这一闲着就要鸡蛋里挑骨头。
当然,&bsp&bsp挑的是她爹的。
跟着他们兄妹俩是没有什么关系,&bsp&bsp只是陈馥兰去沈家瞧过了那样和乐融融的家庭气氛,&bsp&bsp实在是羡慕。
何况爹娘喜欢拌嘴动手,不是没有真感情,若是将他们这坏习惯改掉,那想来家里也多了些温情。
想到这里,筹谋了几天,便卯足了劲儿劝陈夫人,“娘,我知道你有攒着银钱呢!你说那些个银子留着又不会下崽,倒不如拿出来做些小本生意,往后咱们也有个进账不是。”
陈夫人心想那钱是她死命攒下来,将来要给儿女做嫁妆聘礼的,自然是一口拒绝,“女人家出去做什么生意?咱有你爹的俸禄,还有你哥现在月钱也高,那赚钱养家的事情,与咱娘俩有什么关系?”
还拿顾夫人做例子&bsp&bsp“你看着老顾家,生意倒是做了,挣了大钱,可是死了闺女病了媳妇,不划算呢!”
陈馥兰听她提起顾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神叨叨地扫视着四周,见着无旁人在侧,便靠近她母亲,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娘,说来您怕是不信,我那日听着顾家雇来的那几个抬棺人说棺材里轻飘飘的,像是没人呢!”
只是这话说出口,就被陈夫人给一下否定了,“胡说八道,谁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为此,还警告了陈馥兰好几句,“以后不许再提。”
晚上陈大人回来,夫妻俩难得没拌嘴,只是不知提了什么,说到棺材二字,使得陈夫人一下想起白天女儿的胡话,便与陈大人说,“你说这丫头,一天天野惯了,今日还跟我说胡说八道,说人顾家那棺材里没顾家丫头的尸体,我看该给她说亲了,嫁了人就安分老实了。”
但是陈夫人这话说出口后,却迟迟没有得到陈大人的赞同。
她还以为陈大人睡着了,拿胳膊戳了几下,“你就睡了?真是猪,一沾床就睡。”
陈大人叫她骂了,这一次竟然没有回嘴,反而很认真严肃道“那棺材里,的确是没有人。”
陈夫人没有反应过来,听罢只随口骂了一句,“我看你也傻了。”说完后才嗅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息,立马翻身朝陈大人看去。
事实上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又推了陈大人几下,“你这话几个意思。”
然后黑暗中听得陈大人叹气,“我与你说了,你万不要告诉哪个。”
“我晓得。”陈夫人此刻满腹的八卦好奇,一面催促着陈大人,“你倒是快说啊。”
她的催促声中,陈大人的声音慢慢从黑暗中响起来,“他们家姑娘,叫一个癞皮拐走了。”
“啊?”陈夫人惊得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惊诧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整个房间。
把陈大人吓得不轻,拉扯着她躺下,忍不住低声责斥着,“你嚎什么?”
陈夫人自知理亏,没回嘴,重新躺下来,“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才说?”
陈大人也是帮顾大人给顾淡浓重新弄户籍的时候才晓得的。这事儿他本来是不愿意说的,但自家也有个女儿,自己也不能时刻盯着,所以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同夫人说。
陈夫人的询问声却还不断在耳边响起“那现在人呢?”
陈大人只将自己所知晓的前因后果都一一细说了。
只是说完后,半响没有听到陈夫人的声音,不免是叫他疑惑起来,“你怎了?”别告诉他,女儿也和哪个毛头小子看对了眼?
陈夫人却重重叹了口气,满口丝毫不掩的惋惜,“可惜了,瞧着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如此糊涂,难怪她娘给气病了。”然后越想就越是生气,“要知道养出这样的女儿来,还不如一开始就给溺到尿桶里去。”
陈大人见她火气来了,慌忙打断“我和你说这话,是希望你别往日逮着机会就和我吵,我每日在衙门里忙,是顾不上家里的,儿子那头你倒不必如此用心,左右男人家能吃什么亏?我觉得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在馥兰的身上,多和馥兰说说话,免得哪天真叫一个小子一颗糖就哄走了,到时候有得你哭。”
陈夫人想要反驳几句,但是一想到女wggd儿要是真如同顾家的女儿那样,叫人骗走了,还要帮骗子说话,那她只怕要被活活气死的。于是也答应了陈大人的话,“我知道了,以后多留意些。对了,她今日和我说想要做点小本生意。”
陈大人想都没想,“那就做呗,给她找个事情做着,出去也多接触接触人,多见世面免得往后被骗。”反正这西南女人在外做生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随即想了想,家里总共就攒了那么点银钱,又怕亏本了可惜,又道“要不,去沈家那边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好营生,我瞧沈夫人对做生意这一行,倒是十分有眼光的,叫她拿个主意。”
又怕陈夫人不晓得礼数,叮嘱着,“别空着手去。”
陈夫人听得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气恼,“我有时候不是真想和你吵,可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人话?这样的小事还要你交代么?我在你眼里就那样不知礼数么?还是哪次你看我空手空脚就上人家门去的?”
黑夜中的气氛又变了,夫妻俩之间的火药气味一下渲染开。
“我就是顺口提醒你一句,哪里有那么多意思?你莫要给我曲解,我看你就是想找我吵架。”黑暗中,陈大人怒声也响起来。
然后是陈夫人的,两人声音越来越大,终究今日这一仗还是没漏掉。
不过吵归吵,正事肯定是不会耽误的。更何况这对夫妻晚上吵早上好,翌日一早陈大人还在叮嘱陈夫人带着女儿去沈家。
也是陈馥兰也不知道她娘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一夜罢了,对待自己的态度是大转变。
虽说从前待自己也是很好的,但她忽然换了一副温柔的态度和陈馥兰说话,还是叫陈馥兰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陈作河也发现了,今日娘对妹妹极其温柔耐心,但是他又忙着去那平崀山,今天要烧新坑,他得在烧碳坊待好几天呢!拿着自己昨晚简单收拾好的行李就忙去了,也没顾得上去询问。
陈大人也吃了早饭,急急忙忙去了衙门里,一时间这饭桌上,只剩下她们母女俩了。
“馥兰,昨日你说的话,娘仔细考虑了,那银子存着的确不会下崽儿,咱得拿出来做生意,这样小银子才能变成大银子,不过咱们陈家还没出会那做生意的料子,瞎子摸石头过河,咱们是没有那么多银钱去糟蹋的,所以一会儿吃了饭,你去换身鲜亮的衣裳,娘带你去沈家那边取取经。”
陈夫人温柔又细腻地看着女儿说了这么长一大段话。
陈馥兰手里拿着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试图从陈夫人脸上找一点被山鬼夺舍了的痕迹。
“怎么了?娘脸上有什么么?”自己这态度转变有点大,陈夫人没有意识到陈馥兰可能顺利接受。
陈馥兰颤颤巍巍地开口,“娘,您这样我害怕。”
“怎么了?你想做生意娘和爹都答应了,怎么又害怕了?”陈夫人还是没有意识到,女儿害怕是因为她温柔的语气。
陈馥兰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反正被她娘推着去换衣裳。
只是打开衣橱,看着那并不算多的衣裳,还都是去年的旧衣裳,连披风也就一件,还不算厚,肯定是抵挡不住这青丘州的冬天,于是陈夫人叨念着,“都是你那没出息的爹,白给了你一个官家小姐的名头,好衣裳都没有两件,一会儿娘带你先去成衣铺子挑几件像样的。”
陈馥兰听着前面的话,她娘又开始数落她爹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娘终于正常了。
可是没想到后半句却是要给她买衣裳,而且还不止是一件。
一路上随着她娘上了成衣铺子后,她娘连续挑了几套衣裳,还有给她专门订制了一件大氅后,陈馥兰才意识到,感情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没有不爱新衣裳的,但是想起家中那点银钱,还是找机会将她娘拉到一边,低声道“娘,我哪里需要这么多衣裳?要置办也是给您和爹置办啊,我穿的日子在后头呢!”
但是陈夫人显然没有将这话听进去,一巴掌拍开女儿拉着自己的手,“胡说什么,小姑娘有几个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就该穿得花枝招展的,过几年你想出都没这味儿。”
然后便去付了银子,叫了店里直接送去府上,然后拉着女儿又买了些小点心。
晓得沈家那边孩子多,挑了个十来盒,母女俩各种提着,一同到了沈家。
八角这厢正要出门去,刚要上马便见着陈家母女二人,当下便顿住脚步,只将缰绳拴到一旁的柱子上,拱手迎过来,“八角见过夫人小姐,您二位这请。”说罢,快步上了台阶,将大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