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也趁机将那将军府派人来北州之事与南宫阙说起。
南宫阙一听,当下便做住道“既然是与这个逆徒有关,那不必叫阿煜知晓了,我这里解决就是!”
明玥知道南宫阙对于宫情的憎恨,因此倒也没阻拦,但信仍旧要传给沈煜去。
夜晚的草原风很大,帐篷里仍旧听得清楚,明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大适应,实在睡不着,还是打发阿酒去灼云她们那边借了两本书,看到半夜困了才睡去的。
她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尚且还不错,但在这满是风声的帐篷里还是睡不着,翌日也就去瞧云绮。
云绮自也是没适应,但是琮儿欢喜得很,一觉睡到天亮,听照顾的婆子说,一个晚上都没起来过。
以往还要起来喝一回夜奶。
虽是戒了奶娘,但琮儿一直还喝着羊奶和牛乳,也养成了半夜还要吃一顿的习惯。
不想昨晚居然没醒来,睡得十分香甜。
就冲这个,便是这马场的环境再怎么差,她也是能住下去的。
而且天一亮琮儿就起来,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们去喂海东青了,精神头十足,一点都没有在家里那样总念着云绮。
今日他们仍旧有骑射的课程,马场里还没多少马,所以大部份地方闲置着的,倒是仍由他们撒欢儿地跑,围着湖一圈又一圈。
明玥看得有些羡慕,但说来惭愧,她并不敢一个人骑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灼云和耀光。
下午有文化课,可是这么宽的草原,这帮小马儿哪里坐得住?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明明晓得陵夫子喜欢钓鱼,鱼钩只要一甩,他就立马化作雕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待鱼儿上钩。
于是就找了南宫阙,邀陵夫子去钓鱼。
对于钓鱼,陵夫子一点都拒绝不得,加上南宫阙又在一旁骗他,“这里的鱼,容易上钩,咱去半个时辰就算来。”
果然陵夫子就动心了,连忙拿着自己从北戎人手里高价买回来的北戎鱼竿,和南宫阙一起去了湖边。
他不知那时候孩子们躲在沾帐篷里,眼睛却都挤在那帘子缝隙处,只紧紧盯着他和南宫阙的身影。
见着他带着渔具去了湖边,南宫阙给比了个手势,大家就晓得事成了,下午不用再去他的帐篷里听课了。
等他们人一走远,一帮大小孩子更疯魔了一样,从帐篷里冲出来,在枯黄的草地里高呼大笑。
明玥见此,问阿酒,“是不是陵夫子平时太严厉了些,你看着帮孩子跟疯了一样?”
“哪里严了?我看别处的才严格,哪里像是他们这样好,还到处带着上课,因材施教。”阿酒觉得,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就不想上学,而且现在表现出来的欢呼雀跃,和那所有不想上学的孩子是一样的。
不过心里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不需要上学,不然摊上陵夫子,的确是挺惨的。
明玥却是将这话听进去了,见琮儿又跟着大家跑了,便邀云绮到自己帐子里来聊天。
反正我们冷幽幽的,所以就算是大家把那满月湖边的景色夸上了天,她也不想去看。
云绮也一样,和婆子丫鬟抱着一堆马场里本来就熟好的皮子,到明玥帐篷里来缝衣裳鞋子。
她俩的日常基本每日就这样,反正一点不愿意出去吹冷风。
这样过了三天,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正在催做午饭的南宫阙忽然神情凝重,然后趴在地面,耳朵朝着那地面贴进。
众人正是好奇他怎么做起了伏地魔,却见他忽然又弹跳起身,高兴道“是熊七他们回来了!”
果然,他这话说完不到片刻,大家就听到了那万马奔腾的声音,随后朝着那天边的草原看过去,果然见着草原与晦暗的天色相交的点上,出现越来越多的黑影。
随着黑影靠近,果然看清楚了是一匹匹马。
说上万是有些夸张了,但却也有足足八千匹。
这么多马,还是北戎人正宗的战马,个头比夏国原本的马儿还要高大不少,听说耐力又足,吃得也不多,便是不用喂豆子就光吃草,也能长得健壮。
马场里的人几乎都迎出去看着新鲜了。
便是阿酒也不在例外。如此就只剩下明玥和云绮她们这种不敢兴趣的女人留下来。
几乎接下来半天里,马场里都十分热闹,且不说陈少鹿和他师父再度相逢,又说那么多马匹的加入,个个都兴奋不已。
这草原上也没个什么娱乐活动,于是晚上吃饭,门口的大火堆上靠着全羊,大家围着火堆行酒令,似乎就理所以当然了。
只听喝了两大碗烈酒的熊七红着脸又再次重复他们这马匹队伍壮大,有着三千变成五千的缘故!只说道“本来只有三千匹,可是谁叫咱运气好,老天爷眷顾,那路上竟然遇着两次野马群,第一回是误打误撞,驯服了马王,白得了几百头。”
但没想到这个领着几百头的马王,居然不是个吃素的,在加入马群后,不但马上就成为了所有马匹的领主,害得熊七他们担惊受怕,生怕这马王把所有的马儿都拐跑了。
可没想到这马儿像是有灵性一般,没跑就算了,后来遇到一大群野马群,他还给收复,然后队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本来对这些不大感兴趣的明玥都听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好运气?”做梦都不敢想吧?
“天佑马场啊!”南宫阙哪怕是不知第几次听熊七说,但仍旧觉得热血沸腾,高兴不已,也顾不得一把年纪了,还要就绪喝个尽兴。
明玥见他高兴,但也不好劝,免得他扫了兴,但也担心他的身体,只叫人往他的酒里掺水。
这会儿南宫阙早就喝麻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只和那熊七一行人继续划拳碰杯。
至于飞花令这种雅致,不用高声大喊的划拳,自然是孩子们在玩。
马场一下多了这么多马,大家都忙了起来,尤其是他们在这野马中居然还挑中了几匹汗血宝马。
南宫阙的意思是要留下做种。毕竟马场嘛,自然不可能真的就只养这些马,还要想办法繁殖马匹,不说越多越好,但最起码能拿得出手。
于是一门心思都兢兢业业地花在上面。
导致明玥都不好意思去问他可查到宫情的消息。
不过他这里虽然指望不上,明玥倒是得了沈煜的消息,只说那宫情的确派人来北州了,目的也是宫染夜兄弟俩,但是沈煜现在压根都没给他们机会进城,就都给解决了,所以只宽慰着明玥,不要担心,顺便也和外祖父说一声。
这样的好消息,明玥自然是第一时间同云绮分享。
但是哪怕现在北州暂时安全,那宫情的人没有办法踏入,可云绮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这草原上,尤其是现在,不听着那风声睡觉,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最重要的是,琮儿喜欢这里,每日虽然都跟大家出去,玩得跟泥巴猴子一样,但肉眼可见,这琮儿性子变得坚毅了不少。
晚上睡觉也不要奶娘陪房了,还能自己吃饭穿衣等,反正改了以往许多无形中被封印的活泼和坚强。
看得云绮一把眼泪一把眼泪地掉,“我这算是熬出头了么?叫他也和阿萝一样,直接去上学吧。”这样自己每日想家里,婆婆也不在,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明玥这个时候才看出来,云绮就是个寒号鸟,得过一天算一天,那都是赚的。
而没想到,这当头北州城来了信,是沈煜亲笔写的。
大家自然而然就直接送到了明玥手里了。
还以为写的是什么缠缠绵绵相思无尽的情话,没想到只有几个字,“宫情来了。”
宫情偷偷离开上京,不但他自己来了,也将那个杜家的早产儿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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