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统领胸怀坦荡,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天外楼之人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虚云掀开脸上的罩面,之前是为了约战,才换了这身服饰,到了此时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所有人都跟着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张年轻得令人羡慕嫉妒恨的面庞。
虚云缓缓踏前一步,朝着那位君无恨微抱了抱拳,澹然一笑道:"尽管我等身处南方蛮荒之地,却也不屑以众敌寡的群起蜂涌而上,所谓的车轮战也是胜之不武。不如一战定胜负,如何?"
"哦?此话当真?"君无恨大感诧意微皱了皱眉;"要知道老夫可是有着圣君期六层的修为,就算你们一起出手都未必有胜算,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你老能尊守约定,我等又岂会言而无信。只要你老能堂堂正正的战而胜之,我等自当束手就缚。"虚云一脸澹笑的言道:"虽然对你老敬佩有加,但这关乎着我等的生死命运,自然不会稍有任何手下留情。"
"这是当然!生死不论!"君无恨的脸上再次浮起一抺愧疚之色,昂首望天,轻叹了一声;"若非职责在身,实在不愿为难你们,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虚云微微颔首,有这一句抱歉,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内心无比纠结,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杆秤,都有着是非善恶的标准。然而,当这个是非善恶的标准,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之后,这个是非善恶的份量就显得很轻了,甚至变得毫无意义。 无论你是本意,还是迫不得已,其最终的演变结果就是如此,没有对错之说。
虚云洒然一笑;"我对你老的选择深表理解,接受这句道歉。这就是江湖,人在其中,本就身难由己,所谓的问心是否有愧,唯有本心自知,任由他人评说!"
彼此所处的立场不同,受命于人,不得不为之。所以,君无恨的内心很矛盾,很复杂,脸上却仍只有冷硬和无情。
这些天星卫直属天星宗高层节制,心中不敢有所谓的是非对错之分,唯一有的只是不可抗拒的指令,在他们身上只剩下愚忠。
"开始吧!"君无恨长长的叹了口气;"否则,老夫会因为你那句"问心是否有愧,唯有本心自知 ",拂袖而去了。"
虚云点点头表示理解,目光在天外楼的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青凤的身上;"凤儿,这一战由你出手,注意点分寸,只须分出胜负即可。"
"总护法放心,这老头虽有些愚腐,却也胸怀坦荡,凤儿对他这条命没兴趣。"青凤一甩胸前的小辨,香舌轻舐了舐红唇,凤目青光烁烁,自从她晋级圣君期之后,还是第一次出战同级别的对手,一张俏脸涨得红彤彤的,充满了兴奋之色,浑身上下己然是战意滚荡。
"竟会是个小丫头?"君无恨甚感意外地皱了皱眉,有些恼怒的沉声道:"这是想羞辱老夫么?"
"切!当真是高看你了,到了这种境界还以貌取人,真不知你这身修为是不是靠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堆出来的?"青凤双手叉着小蛮腰,一脸讥诮的道:"所谓狮子搏兔须出全力,站在对面的就是对手,那里来的性别年龄之分?"
"这个……能不能换一个?"君无恨难得的老脸一红,以表取人乃是修者大忌,这个浅显的道理,对于他这个活了数千年老怪物岂会不知。如不是职责所在,以他圣君六层的修为去对付一群小辈,本就是在欺负人,已经是够丢老脸的了。而面对眼前这个清丽可人,一脸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就算面皮再厚,也实在是出不了手。
"这可是关乎我等死存亡的一战,又岂会视同儿戏。"虚云一脸肃然地道,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你老不妨出手试试,若连一招都接不下来,我当面向你老道歉,并同时另换一人出战。如何?"
"好!小丫头当心了!"君无恨话落,左手衣袖一拂,上百道水箭凭空迸发,疾若奔电,夹着强劲的破空之声呼啸而出,每道水箭都闪射出冰冷的光泽,锋芒杀气凛然迫人,令人根本无从闪避抵御。
"哼!凋虫小技而已!"青凤冷斥一声,纤手虚掦,身前凭空出现一道青色的风墙。
嗖嗖嗖!上百道水箭瞬间全数没入风墙之中,却恰似泥牛入海,风墙一阵轻微的颤动间,上百道犀利的水箭骤然化为无形。
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招,虽只用了两成的实力,那也不是一个圣君初期可以轻易抗衡的,而这小丫头却游刃有余。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一战,又岂会拿这许多人的性命当儿戏?
"天外楼果然藏龙卧凤,倒是老夫眼拙了。接下来,老夫不会再托大了!"君无恨收敛起轻视之心,无疑已承认了对方出战的资格,甚至还从这小丫头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十分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