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呵……
燕修竹笑了,他说怎么觉得小团子的那么眼熟呢,原来不久前他们刚刚见过,这小子还尿了一泡尿在他的衣裳里。
啧,那味道,令他终身难忘!
不过是一月余,小家伙被他们的母亲养得白胖了许多,也长高了不少,导致他一眼没认出来。
孟青罗走过来一把将坐在地上小团子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谁让你乱爬的?一下子没有看住你,人就没影了!”
“果真是你啊?”
燕修竹微笑着寒暄,再没有了第一次相见时的箭弩拔张。
“恩,好久不见,你家侄儿无碍了吧?”孟青罗也笑着朝他点点头,心里想着眼前人颜色更胜从前了。
“他已经无碍了,只是时常念叨你,说是救命之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上。”
“呵,小事,小事一桩,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关州城内,自然在这儿。”燕修竹笑着回了,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村民那,“那是你们的家人?你找着他们了?”
“是的,那是我们一族的人,全村逃荒而来的人没死的都在这儿了,我的家人就在里面。”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燕修竹关心的问了句。
二人之间就像久未遇的朋友,没有大喜亦或是激动,也没有不熟悉的尴尬,缓缓的交谈。
“这两个多月我们一直在路上行走,村人们早就从心里疲倦了,是很想安定下来,但又一直担心着不知道关州能不能收留我们,现在看这模样,应该是有希望的!”孟青罗瞧了眼在远处摸脉和登记的村民和家人笑了。
“我给你的铁牌还在吗?”
“在的!”
“给那穿官服的,他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安排你们。”
燕修竹瞅了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宝,本想再寒暄两句,但见那边有人开始注意到了他,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孟青罗交待清楚后就急急上了马车。
随即马车离开,孟青抱着小宝回到队伍里。
孟老爷子和孟里正在和吴同知乞求的说着软话。
大家已经决定留在关州安家,但孟家村的村民们的意思是想一村子的人安排在一个地方,大家逃难在一起,这家自然是安在一起才好。
吴同知的意思是一村子的人太多了,没法子全部一起安排,要分五六个地儿分散开。
村民都慌了,他们的主心骨就是孟里正和孟老爷子,同这两家分开,他们被当地的人欺负死都没地儿申冤去。
要不怎么着大家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才会背井离乡的逃荒,实在是故土难离,人家欺生啊。
古代是三五年一造丁籍,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人口普查,一旦查到人不在,那么原户籍就给你注销了,你在注销前没回原籍,后面想再回去就难了。
还有,你若是原籍被注销,又没有找到新地儿安家,被官府承认重上户籍,那难民就实实在在的成了“流民”,流民是没有土地的,一旦被查到,要么抓去充军,要么坐牢流放。
相当于现代的黑户,一个没有户口的人在现代也是寸步难行的,身份证(相当于古代路引)办不了,书也念不了……
而大燕,是三年一造丁籍。
村民觉得,就算是分开大家也抢着要和孟青罗一家,孟里正一家分在一起,于是一时吵吵嚷嚷的,城门前吵成了菜市场。
留谁不留谁,哪一个选择都难,孟老爷子和孟里正决定再和吴同知磨一磨,或是出手表示表示一下意思,看能不能多分点人在一块。
孟青罗看着孟里正掏出一大包银子要往吴同知怀中塞的架势,赶紧上前把孟里正拉到了一边,“里正叔,银子不要掏多,给点喝茶银子意思一下就行,还有,你给银子时,把这块铁牌一同给他,再看他接下来是什么意思。”
孟里正接过牌子一看,眼睛霎时瞪大了,“这是……?”
孟青罗点点头,“当初我救的那贵公子给的,他说是与燕王府有些交情,多少能起到些作用。”
“好,好,阿萝,你就是那及时雨啊!”孟里正乐眯了眼,只从包袱里掏出了五两银子放在铁牌一块,然后一阵风的跑了回去,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吴同知怀里。
吴同知低头一看,五两银子并一块牌子,狐疑拿起来一看,什么东西?
诶?
吴同知瞳孔微缩,早知道他们是……
他还站在冷风里和他们在这争论了个半天,简直是争论了个寂寞。
世子早就同他和知府大人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注意从西州过来的灾民,若是有人出示王府的铁牌一定要将他们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