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大虎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不久前上山的时候,束观特意交待过他们几个,到时候尽管跟着走,不要说话。
至于那些外来人,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是根本分辨不出来束观有没有在绕路的。
而束观选择的路,比原先的那条路,要更加的崎岖难行一些,当然也会更加的耗费体力。
大概如此走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后方的霍尔特教授喊停了队伍。
“原地休息一下。”
霍尔特教授微微喘着气道。
他年青和壮年时,是非常杰出的探险家,甚至十年前还带队差点征服了人类从未征服的朱母朗马阿林峰。
但是现在终究是年纪大了,事实上那次攀登朱母朗马阿林峰的探险,让霍尔特教授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此后他再没有去一些环境艰苦的地方探过险了。
而另外助手詹姆,和那三个雇佣兵看去也都有些疲劳,反倒是扛着弹药木箱的王大虎等人脸色如常。
如果是在平地上,那三个雇佣兵的体力和体能,绝对是要比王大虎他们强的,但是走山路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面的如何省力的技巧,不是每天走惯山路的人是一时半会摸索不出来的。
而且三个雇佣兵的身上也都带着沉重的装备。
听到霍尔特教授下令休息,三名雇佣兵直接坐在一棵大树下开始休息。
束观也坐了下来,坐在一丛茂盛的野草旁边,同时也把背上的竹筐取下,从竹筐中取出了一个羊皮水袋,仰头喝了起来。
喝完水,将羊皮水袋放回竹筐中,然后束观将竹筐再次背到了背上,只是在手伸到背后的时候,一些褐色的粉末从他的指掌间洒下,悄无声息地洒在了草丛中。
束观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前方,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只是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其实他完不用这么谨慎的,就他脸上那些麻子,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神情变化。
而就在他刚刚洒完偷偷从竹筐中取出的那些粉末时,原本坐在对面不远处的那个白人老头,突然站起来大步朝束观走了过来。
束观得心脏再次急剧跳动了几下。
难道被发现了?
不过就算被看见了,这些人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洒的是什么东西吧……
“你们这里的山中,有没有一种七彩颜色的草?”
霍尔特教授走到束观的身前,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原来不是发现我洒东西了……
刚暗暗松口气的束观,紧接着心头再次一紧,因为终于反应过来这白人老头问的是什么事情了。
他怎么知道七彩草的……
束观心头涌起无尽的疑惑,还有那张仙人观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该怎么回答他,说有还是没有?
一时间束观有些难以抉择,因为他不知道白人老头到底是怎么知道七彩草的,对这个山谷又到底了解多少。
看到束观似乎有些走神,霍尔特教授皱了皱眉,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个时候,束观突然看见了刚刚霍尔特教授坐着休息的那棵大树下的某样东西,心念电转间,束观露出茫然的眼神,像个乡下傻小子般摇了摇头道:
“没有,什么七彩草?草春天是绿色的,秋天是黄色的,冬天就枯死了,哪有七彩的咧。”
霍尔特教授神情变得有些失望而迷惑。
“怎么会?那手稿上不是说这个山谷中长满了七彩的草叶吗……”
一边喃喃低语着,他转身走回了自己刚才休息的那棵大树下。
刚才霍尔特教授问束观问题的时候用的是大华语,对自己自语的时候用的是因吉丽语,当然,束观都听懂了。
手稿……什么手稿?
束观眯着眼,看着那白人老头走回树下,坐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而就在霍尔特教授的脚旁的草丛中,赫然有一枚小小的,七彩的,像个小人似的草叶,在随风轻轻摇摆。
那是七彩草。
可是霍尔特教授明明就坐在它的旁边,甚至好几次视线从脚旁扫过,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除了束观,似乎没有人能看见它。
束观恍惚间,只觉那片小人般的草叶,好像突然对自己笑了一下。
它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