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来到锦衣卫大牢。
解缙正坐在有光线的牢窗下,浑身上下邋遢,嘴里喃喃着: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党争又何尝不比战争可怕,输了便是一具枯骨,本想帮朱高炽稳住太子之位,没想到自己要埋骨牢中。
也不知,太子有没有能耐救他出去,很难,估摸太子殿下也自顾不暇吧。
解缙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埋骨狱中,妻女皆被发放远方充军,或许太子登基后会为他正名,又或许太子连登基的机会也没有。
“解公在想什么呢?”朱瞻墉敲了敲木栏。
解缙木然,抬头看见朱瞻墉手里敲着女儿的铃铛:“这不是小女的配饰,怎会落于瞻墉殿下手中?”
“啊,这是她送给我作为解救解公的答谢。”
“这……”
解缙一怔,意识到什么猛然间起身,就瞧见旁边的锦衣卫替他解开镣铐,才肯定心中的想法,陛下赦免他了!
这些日子,他还在想如何能得救,没有想到,救他的人竟然是朱瞻墉。
“多谢殿下,可惜啊,还是没能阻止赵王入京……”
“我在北平府见过赵王,解公拿他也没办法也是常情,朝廷命解公为总修官,解公先回府沐休几日罢。”
朱瞻墉看他气息萎靡,应当是饿许多天了,接下来只能等赵王来京再打算。
出了锦衣卫大牢。
朱瞻墉往张輗的马车走去。
他是讲诚信之人。
说了要带他们去狩场,就会带他们去狩场,坐上张輗的马车,大部队在清凉门集合,上次的队伍整整齐齐。
“依上次的约定,这次可狩兔子,至于多狩一次嘛,行吧,看在你们如此卖力的份上,明日还能再狩一次,但只能半日。”
朱瞻墉看侯二代们眼里放光,不忍心拒绝。
他们不是找不到狩场,郊外也有野猎,像东苑那样湖光山色,光跑马就能玩一天的狩场,除了皇家南苑,恐怕没有其他地方能比得上。
张輗等人兴奋驱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朱瞻墉在后头策着马。
又到了老朱最喜欢的祖孙时光,可上次传授胡射和汉射,这次他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
不过。
朱瞻墉是很会来事的人,这根本就难不倒他,拿出那块光润的玉石。
朱瞻墉:“拇指是放在此处,孙臣有些忘了。”
老朱的嗓音自光润玉石内传出。
壹:“不对,拇指按压在二指上,约莫一节深……”
老朱滔滔不绝讲着,颇有耐心,在老朱指导下,朱瞻墉这次奔袭一里地,射到一头鹿,
从侧面验证了老朱的教学成果。
令朱瞻墉诧异的是。
这座狩场峡谷之地,竟有一座二进的庄子,庄里有五间厢房,分别为供主人休憩的大屋,茶室,书房和两间客房。
应当是原本就有,看墙上和瓦砾有些年头了,不像新修建的,庄子里还有两个仆人,其中一人正是那老太监。
打猎太晚能在此过夜。
朱瞻墉不会在庄里过夜,宫禁不准许,说不得追查起来还会暴露此地,不过累了倒是能在此歇歇脚。
这些狗官真是腐败!
若不是老朱,朱瞻墉决计没机会享受过这样的地方,他掏出光润玉石。
朱瞻墉:“陆回到国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