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面前红衣烈烈的盛长歌,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两个人虽然打着闹着,争着,但是彼此还是向着彼此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相信裴家有事情,也不愿意相信盛长歌搞事情。
只是,祖父死了,姑姑死了,他突然就对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有了怀疑。
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谁,需要怀疑谁?
盛长歌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了,眸色深深地看着裴森:“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判断,往前走五里地,就可以见到你的兄长,问问他!”
话音落,盛长歌策马前行,却终归于心不忍,远远抛来一句:“你快走快回去,你姐姐会有危险!”
裴森不语,看着盛长歌的身影在一片飞扬的尘土里,渐行渐远。
那一抹红色,一点一点的消失,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立在马上,静默良久,夏日的骄阳下,他竟然隐隐感觉到冷。
他吃喝玩乐,盛长歌也吃喝玩乐,盛长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
而他,如今灰头土脸的,呆瓜一样。
他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他和盛长歌之间的距离,或许,让他难受的,就是那个距离。
他没有办法拉近,没有办法抚平的距离。
他转头策马狂奔,只是眼眶微微湿了,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什么后马蹄声疾驰而来。
几乎瞬间,青安已经到了裴森的面前,他勒住马匹,朗声说道:“我家统领说了,裴家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凶手另有其人,令兄会告诉你!”
裴森不语,他知道,这是盛长歌愿意给他的解释。
“我家统领还说了,打起精神来,凶手还在,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要让小爷瞧不起你!她的朋友没有孬种!”
青安说完,也不等裴森回应,策马就走。
烟尘滚滚,裴森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马上前。
他裴森,绝对不会是孬种的!
“难受吗?”景廷问盛长歌。
盛长歌摇了摇头,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只是感觉,有些感情,一旦曾经被质疑过,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那就顺其自然,庸人自扰其实于事无补!”景廷也看着前方的满目苍翠,”很多时候,顺其自然就是放过自己。“
盛长歌侧头看看景廷,微微笑着说:“你知道吗,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只要有了质疑,就回不到最初。”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
感情这个东西,太脆弱,有了裂缝就很难修补。
她和裴森是最好的朋友,那么些年一路嬉笑怒骂,她是真正的把他当兄弟的。
即便后来知道有人借着裴森的手给她下凤隐,她都没有告诉裴森,只是希望他不知道,维持这份最初。
可是如今裴家巨变,裴森还是怀疑了!
“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你知道的,我亲人不多,朋友也不多,每一个其实我都很珍惜!”
恨不能拿命去珍惜的那一种!
“若是难过,我的肩膀一直都在的。”景廷微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神情温润。
盛长歌侧头看了看景廷,骤然一笑:“走了,江夏等着我们呢!”
其实,她是怕的吧,怕最初的纯粹有一天会面目全非,她盛长歌,有时候,真的是个懦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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