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孟渊和方振山结伴上山打猎,沈青青和贺氏把昨天采的菌子炸了,按惯例掐着时间赶到镇上卖拌面。
马车刚停好,小巷里忽窜出个黑影冲到车前,二话不说噗通跪下了。
春丫娘仰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刚下马车的沈青青,嘴一张,胳膊一甩,正要开始表演,原本正在悠闲甩尾巴的平安突然弹了下后蹄,一脚把她踹到三尺开外。
沈青青斜一眼趴在地上臭得如同粪球的春丫娘,嫌弃地撇了撇嘴“我说,你跑这儿碰瓷来了?”
春丫娘揉揉被马踢疼的胸脯,往前蹭了几步,哭声哀求道“青青,求你让孟渊帮大顺在县令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吧。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再不请大夫看看,怕是要没了啊!”
沈青青凤眼一挑,“真的?”
春丫娘连连点头,抹了把眼泪正要继续哀求,头顶传来沈青青薄凉的笑声“那就等死了以后再来通知我们,方便我们过去吃席。”
贺氏也忍不住在旁边骂她“你还有脸过来找渊哥儿求情?要不是青青本事大,把他救回来了,现在死的人就是孟渊!”
“一命换一命,老天爷公平得很,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把人救出来,没本事就受着,这是你们应得的!”
春丫娘闷头不语,双眼死死盯着沈青青,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愤怒与仇恨。
她捏紧了藏在袖中的瓷瓶,脑海里浮现出昨夜老道对她说的话“你恨沈青青吗?”
“恨,就听我的,想办法把瓶子里的东西弄到沈青青身上。”
“只有听我的话,你才能报仇,否则就只有被羞辱的份儿。”
沈青青,是你逼我的!
春丫娘慢慢站起来,一步两步,不动声色地走向正在开锁的沈青青。
贺氏察觉到她状态不对,连伸手拦人,“你干什么呢?”
可惜只拽到个衣角,滋啦一声,衣服被扯烂。
春丫娘恍若未觉,一个大跨步迈上台阶,拔掉瓶塞,如发疯的牛犊般扑向沈青青。
扑上来的刹那,沈青青推开店门闪到了一旁,而春丫娘则因来不及调转方向一头扎进店里。
手中的瓷瓶随之落地。
一只黑色的甲虫从瓶子里钻了出来,扑腾着透明的翅膀径直飞向沈青青。
沈青青眼疾手快地掏出张符咒,正要一把火将甲虫烧了,谁知甲虫好像感受到了危险,突然调转方向落到了春丫娘脸上。
春丫娘感觉到面颊一痒,下意识地抬手摸脸,不等手指挨到脸,那虫如一道流光,爬行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钻进了她的鼻孔。
门外的贺氏看着眼前的一幕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沈青青已将昨日未倒完的草药水浇到了春丫娘头上。
春丫娘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挥舞着双手拼命拍打着自己脸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呼,好像正在忍受某种极其痛苦的酷刑。
片刻,两行黑血从她的鼻孔汹涌而出,那只黑色甲虫也踩着污血爬了出来,沈青青当机立断,立刻抛出符咒,掐决念咒将甲虫烧成了灰烬。
然而已经晚了,春丫娘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双手软软地垂在身侧,眼珠子无力地滚了两圈,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骗我。”
说完这两个字,便彻底没了气息。
唯有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